“陛下……”极轻的清冷的嗓音响起，裴信之回，蹲在了谢玉山的面前，脸上也同他一般血尽失，如鲠在，望着他怀中过去的人，更是方寸大，只应了一声：“玄礼，你有话要说？”

裴信之被他一语破心思，立时脸一变，“裴楚之！——”

他间一哽，忽然哽得说不话，这些年来，一遭清楚地发现自己，甚至不如永临王这个废疼他的孩。心里竟烧起了嫉妒的火，嫉妒得不行，睛发红，低吼着：“少在朕面前演你们那父情的戏码！”

刘得福：完了完了，我的姑娘你赶醒醒

能这么猖狂的，除了王，恐怕朝野上下寻不到第二个，裴信之冷扫过去，刚要开，但闻这男人又徐徐：“陛下神情，莫不是看到玉姑娘小产了，便想到三年前皇后丧，悔恨不已？”

瑶宝：（持续眩中）

“谁？”

裴楚之扬起笑意来，“程家的小国舅爷啊。啧，不仅动手害得玉楼姑娘，还害得丞相他犯了心病，臣还以为是陛下遣来的呢，原来陛下也不知。”

白莲哥：辞职，我要辞职，不给个代我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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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有低低的呜咽声，他转就看到跪地的永临王和他的小儿裴垣，三言两语问清发生什么，登时一脚踹倒这混账东西。

谢玉山已有了些力气，腾一只手，解下了腰间佩挂的印鉴，气若游丝，声音若有若无，“臣与臣妹，幼年失恃，臣以闱，而疏于教养臣妹，致其路失明途，获罪于中。时已多年，臣常思及，若臣当年可多多陪伴，必不至于如此，臣无颜见祖先。故而，为臣数年，每念臣妹之过，妄以臣之劳功相赎，夙兴夜寐，兢兢业业，不敢怠慢。今日偶逢程副使，方知，臣与臣妹二人罪孽之，已不堪赎救，臣至此心念俱灰，兼病弱之每况愈下，万望陛下准臣挂印归去。”

几人全缄默，只刘得福了个永临王府的侍从，斗着胆把程家公的话给复述了一遍，“他，他说，……相爷的妹妹是皇后，也就是个废后，他的是贵妃，当年，当年还不是轻易地把相爷的妹妹死了……”

裴信之脸上颜变了又变，“他说什么了？”

裴垣哇得大叫，在地上疼得打，裴越之忙地扶着他，小心翼翼赔罪：“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教养不周，望陛下看在稚年幼，饶他命罢——”

裴信之望着他们父，忽然在想，他若有孩的话，……若孩活下来，一定比这些混账都要聪明可，他若有孩，今日……今日……。

“陛下此言差矣。”不知谁开的，裴信之四下逡巡，终于发现了倚墙而立的锦衣男，一柄摊开的折扇，覆在腹前，恰遮了锦袍上的金蟒的双目。他侧过，被雨打的发梢滴着，“陛下自己无，就看不得旁人父慈孝了。”

裴楚之慢条斯理抬起扇，挡着绵绵如丝的细雨：“那是臣猜错了，陛下恕罪啊。料想陛下更怀念的是贵妃娘娘那个孩才对。方才程副使他说得话糙理不糙，……也甚对。”

近重叠，可不同的是，这时候，鲜血近在咫尺，刺得他双好疼。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