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有气无力，手指停在一颗西域小国贡的玻璃珠上，这可是稀奇货，陛下只给了她，也不知能不能打动人家，但她也委实没更好的法了：“送就送了，弟弟若在副使位置上得好，这些东西算什么。”

程老父给她又倒了杯冷茶：“咱们也不能发达了，就把人踹了，他爹跟你爹还是一田放的发小呢，女儿发达了，就把订过亲的未婚夫死算什么？”

程若登时脸一变，打断她：“娘，你说什么胡话！”虽屏退了侍女，可难保隔墙有耳，她冷汗直，“他还没死？”

还是程老父他明些事理——但不多，只晓得今日他们家荣华富贵全仰仗着儿，颤巍巍到她跟前坐下，给她倒茶，唉声叹气：“儿，咱们家可就飞你这么个金凤凰，你要不为你弟弟想想，他当这个副使，可就在同僚面前没面啦，以后还怎么升，怎么封疆大吏啊！咱们家还想光宗耀祖哪！儿不也常说要有个得力的兄弟帮衬着，……兄弟得力，也得儿力呀！”

程若想到这儿，泫然泣，哭：“你们光知要官要钱，哪里知我的苦！程虎若是有本事，你也到三公九卿的位置，你同他比一比，指使我，我妇人家，我哪有什么好法！依我看，你明儿还是带着礼去给丞相赔罪，求他宰相肚里能撑船，放过你吧！我可不去。”

她的弟妹一听又吵将起来，说什么程虎真不是东西，搞了半天原来是见起意，那边儿嚷着疼的胡夫人更疼了，哎哟哎哟直叫，说自古以来哪个男人没个三妻四妾——她们婆媳俩吵了起来，程若靠在罗汉榻上，忽然觉得这日委实没意思。

程若冷笑，撑着额：“他是外人，帮着陛下开疆拓土，你若有那个本事，你也能紫薇殿住两天。”

程虎听得话里话外全在嫌弃他不中用，捂着胳膊又哎哟直叫起来，听得胡夫人不忍心了，给他气儿，并说：“那怎么样，江山又不姓谢！儿，你可得争气，怀个龙胎，当上太，不怕他不服气你。”

？你真敢想。还小妾？”

程若觉自己快呼不过来了，“那，他，他现在在哪？”

须臾这昭鸾殿里吵翻了天，哭的哭闹的闹，胡夫人还要上吊，叫程若又急又恼，最后脆嚷：“你们要讨个公，尽去，这件事我不了。”

说罢，疼不已，被侍女扶着了寝殿歇息，留程家旁的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胡夫人说着就得意起来了，“那年，用你跟那个不能要的孩，把皇后给下来，真真好，净净！孩爹还对儿念念不忘呢，我们呀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不是？”

程若撑着力气坐直，叫绵朱去小库房里拿了些珠宝，胡夫人看得都直了，她：“这些，让弟弟拿去，明儿立即去给相爷赔礼歉。”胡夫人问她：“这么多，全都……？”

胡夫人追去屋里，跟女儿说己话，下，说着：“儿，你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咱们还是听你的。”

程老父倒奇怪她怎么这样：“三年前给他一笔钱，叫他去外地，越远越好。听他爹说他失了你，念念不忘的

别说她现在跑去跟陛下告状，她只怕陛下要恨屋及乌，原本近些时日陛下与她的关系便不怎么样，这会恐怕愈发嫌她，……

他们尚不知陛下那边的态度，只是听禀报说，陛下安顿相爷在紫薇殿里养病时，程若拿瞥了下自家不成的弟弟，看他张大了嘴：“夫怎么偏心外人啊！”

程若起初还听得，听到后，将茶盏咣当一声搁在桌上，冷笑起来：“封疆大吏，爹你看你的儿是这块料么！便是，便是他这个副使的位置——”她想起自己卖了“清白”才换来他坐上这位置，本还指望他能成绩，让陛下他另相看，现在惹了这档事，陛下是何等重丞相，谢玉山可不是年纪轻轻没什么底气的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