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风起（四）（H，马车play，“你再亲亲我，好么”）

待瑶华换了衣裳，对镜一看，这身宝蓝色的袍子穿在她身上，也颇显得风流俊俏，英挺矜贵，束上织金色腰带，再穿一双乌靴。

不过显然这是谢玉山的衣服，穿起来略显得宽大了，不过束得紧些，也只当是衣裳制式如此。

谢玉山见瑶华对着落地水晶镜转来转去，不由失笑，在妆镜台前唤她：“过来。”

瑶华就被他按着坐在镜前，一双温热的手轻轻解开了绑发的细绳和簪钗，乌黑长发如瀑散开。她便从妆镜里看到，修长白皙的双手挽起她的黑发，替她梳了个男子发式，笑了一笑，揶揄说：“我何德何能，当朝丞相亲自给我梳头发。”

他闻言，手里的动作轻轻一顿，镜中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唇角一勾，嗓音轻轻从头顶传来：“往后还多。”

听他提起往后，瑶华一瞬怔愣，她就是傻子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几分柔情似水，——这个“往后”，他畅想中的往后，无疑很美好。

然而……然而那全是建立在，她只是个身世清白又天真美丽的小姑娘的基础上——若他知道真相呢？

若他知道真相，或许再不会有这般温好的时光。

她失神中，谢玉山已替她束好了头发，拿淡蓝色的丝绦绑好。如此一眼望去，美得雌雄莫辨，颇像个翩翩佳公子了。

他自己也去屏风里换衣服，说穿红太惹眼。瑶华一面摸着自己的新发式，一面不住地四下打量。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简单整洁，空荡荡的，窗外也只见到回廊上的立柱。

大雨瓢泼，哗哗雨声湮没一切杂音。风过窗前，惹得烛火乱舞。

她回头看谢玉山换好衣服没有，恰见他从这扇古檀镂花屏风后出来。

一灯如豆，光线朦胧，他稍稍抬眼望她，眉眼若画，月白锦袍上流动着微弱的光缕，他抬手正理着领口，从那微开的领口探看过去，朦胧晦暗里，似还能窥到他的凸起的喉结。

一下子把瑶华看得怔住了。

他的漆黑长发没有似平日那样规整地高束，略有随意垂在肩前背后，只用一支翡翠簪松松垮垮地挽着。

他见瑶华发怔，唇角不由自主地上勾出浅淡的弧度：“怎么了？”

许是雨声太吵，瑶华没听到这句话，只是见他殷红的唇开合，不合时宜地想，他那里合该是用来亲吻、或者用来被亲吻的。

漆黑的长眼睛低垂含笑，已走到瑶华的跟前，伸手向她：“走吧。”

瑶华还沉浸在他美色中，心里一团乱，一边告诫自己，美色容易误人，况且她要时刻牢记，他不是别人他可是她亲哥哥，被迫的时候也就罢了，难道还要主动勾搭他……？只是，只是莫名其妙，今日见他这样装束，便恍然被他迷住了眼睛。

她鬼使神差地就伸手搭住他，被他握紧。

“去石遗海。”

从角门出来，他却领她另上一辆马车。

比他白日里来接她的那一辆低调得多，但细看下，里头竟然铺了一整张波斯地毯，挂着琉璃灯，以及蜀锦矮垫，香檀木小几。原来只是外表比较低调。

“石遗海？”直到马车动起来，瑶华才想起来问。

谢玉山点点头：“嗯，前年江南来了一位富商，在上京城专营酒楼，圈了原先安济园的地方，取名石遗海，已是上京城里极负盛名的食馆。”

瑶华一听安济园，心头浮出几个人名来，垂下眼睑。

“那，来得及回宫吗？”

谢玉山若有所思：“算过了，足够。”

瑶华浑身疲惫，仍然倚在他怀里，但却睁大眼睛，盯着他衣袖上一枚绣得精致小巧的花纹发愣。

这石遗海因在安济园的旧址，位在上京城的一隅，马车还要走一个时辰，甚至略有偏僻。

阿茫在外头驾车。

雨声似乎缓了一些了，只是扑打在车顶，仍然连片作响。

突然，马车急停，剧烈颠簸之下，瑶华“啊”地叫出声，已措手不及，和谢玉山两个人摔倒在车厢里。

外头的滂沱雨声里间杂了几句人声，依稀听出几句“没长眼哪”“谁家的狗”“哎哟我的小心肝”……瑶华似乎在凝神听着外边的动静，好忽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正好压到他身上，呈一个略有滑稽的姿势。谢玉山闷哼着，原本扣好了的领口，这会儿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