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还有灰，发糟糟的，手里拽着个小方盒，指甲里全是黑泥。

等放学，别人都走了，她就坐在坛边刨土。

“哦，好。”

季嘉言嫌脏，坐到窗边。

她不说话。

“你爸妈今天回不来，跟阿姨回家好不好？”

“你不要脸，总是缠着季哥哥。”

两人坐在一起，对方把橡泥搓成一团，扔过来，让林稚帮她成兔。女孩乖乖拿起塑料刀，仔细搓条，很快了个漂亮的小兔。

幼儿园老师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引，来就看到很小的女孩怔似的抱着秋千，粉雕玉琢的小脸狰狞且诡异。其他小朋友看了，也有害怕。

平时总是粘很粘的小包忽然沉默，乖乖坐在角落，望着窗外不说话。季嘉言接连看她几，等到家，小声问，“是不是有人你？”

她记住了很多他喜的东西，以及不那么喜的东西，可是却从来没看透过这个人。他就像站在迷雾中，永远和她保持着不可捉摸无法犯的距离。

能不恶心吗？

歪看他们，“你们看什么？”

她这样丑的人能不恶心吗？

得到浮夸的表扬后，又不许林稚待会儿兔上去。

林稚沉默。

宋媛很开心，大声叫来老师。

耍。写完作业，搞完手工，就坐在秋千上细细数他喜什么和不喜什么。

季嘉言喜甜，但是不喜当着人的面吃。

林稚说，“没有人能我。”

宋媛掐她腰，“林稚你不知自己长得很丑吗？”

回来就看见宋媛翻她书包，扳开壶朝里面吐，还让其他人也来吐，“你们不要怕，她就是喜吃”。看到林稚回来，对方又笑嘻嘻把壶放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要是一模一样的，我就告老师，你上课说小话。”

女孩笑笑，狂笑。

喜球帽，但是不喜黑球帽。

女孩站起来，乖乖跟着宋媛去。

宋媛和她在一个班。

这会儿从老师后站来，嫌弃，“林稚你还要不要上课啦，小心我告你妈哦。”

“没有。”

满脑都是长大后的宋媛坐在他单车后座，两人从满梧桐的翡丽大街骑过，笑声回她整个十三岁的夏天。

她上去。

喜下雨天，特别是暴雨天，这和她一样。

陶玉龄帮她脸，又捡来果让两个孩吃。林稚爬上沙发，一颗颗剥，吃到嘴里又把籽一颗颗在

而她只能依靠这些琐碎的信息，来假装两人很亲密。

课间，林稚去上厕所。

那时季嘉言也问她，有没有人觉得你的目光很恶心。

林稚忽然停住笑。

抬看他。

林稚。

陶玉龄打开车窗，喊她过来。

表妹很喜她听话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