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不打自招，把自己只有15岁，以及离家出走，被陈念汐收留的事情，全说了个遍。

“……那、那个……”最后，玉箫几乎要哭出来，哀声恳求道，“顾警官，您不要因为我……为难陈馆长呀，她、她只是……呜……”

顾蒙没说话，只是从夹克内衬里，摸出包香烟，啪的拍出一根，含进嘴里。

“那个，场馆规定……”玉箫低声嚅嗫道，“严禁吸烟，劝阻无效的，罚、罚款……”

顾蒙皱起眉头，嫌恶地“啧”了一声。

“哈啊——！”玉箫吓得抱头，“对、对不起……但、但是依据构建无烟场所……”

话未说完，顾蒙已叼着香烟，走到了门口。

玉箫刚松了口气，只见顾蒙又扭过头来，冷冷招呼道：“你跟我出来！”

仿佛被提线牵着般，玉箫不觉起身，迈步颤抖脚步……

两人站在博物馆门口，看街上车辆稀疏往来。

玉箫偷偷抬眼，观察顾蒙抽烟动作。

她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烟头，剩下三根翘起，仿佛随时要把烟丢掉。

这让少女想起另个人，因为工作繁忙，她也用同样的姿势吸烟。

随着青烟缭绕，顾蒙转头，跟玉箫对上目光。

玉箫忙垂下眉眼，盯着自己脚尖。

“你为什么离家出走？”顾蒙问道。

玉箫盯着自己脏兮兮的运动鞋，小声嚅嗫：“因为……家里人对我不好……”

“这可不是什么正当理由。”顾蒙吐出口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

“还有就是……”玉箫脚尖并拢，来回摩擦，“我来这里，找我妈妈……”

“那还不简单？”顾蒙喃喃道，“我带你去局里，查一查不就好了！”

“是、是这样的……”玉箫小声嚅嗫，“我妈妈是个海员，去年出海打鱼时，被人杀了，但……”

“但被当做事故，草草处理了，对吧？”顾蒙皱起眉头，“啧……这种情况就麻烦了，我顶多帮你找公益律师，但你别抱太大希望……”

“不……我不是要打官司。”玉箫说，“有亲戚说，他们在新区附近，见到过妈妈……”

“嗯？”顾蒙眉头一挑，烟嘴停在嘴边，“什么意思？”

“我听大人们说，当时船上的尸体，都不成样子了，很难辨认……”玉箫强忍住不适，低声快速道，“所以妈妈可能还活着……只是借这个机会，丢下家里人跑掉……”

“不可能……”顾蒙打断道，“这又不是十年二十年前，就算尸体被剁成泥、搅成渣，也能比对出来……”

玉箫坚持道：“但我那个亲戚，真的看见妈妈了，还跟她说了话，不可能搞错的……”

顾蒙丢掉烟头，说道：“要这么说，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呢？”玉箫抬头问。

顾蒙转头，直视少女清澈双眸，一字一顿道：

“你相信——已经死掉的人——会复活吗？”

“诶——诶？”玉箫惊讶的张大嘴巴。

少女不相信，眼前这又冷又凶的女人，还会跟人开玩笑。

“我相信哦……”顾蒙自问自答道。

女人坚硬冷淡语气，听着也不像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