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熙這個人這麼討厭,剛才跟她耍了威風,她哪有著臉又去送線索的
理?
“啊?”有金張了張嘴,不解:“陳尚書那個仇字都好理解,這個疫字……難
是說,豐州刺史死於瘟疫呀?”
主僕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車。
“什麼?”執卷的手一頓,謝景熙不明裴真所指。
思及此,沈朝顏將有金的腦袋轉過來,對她:“不告訴謝景熙,咱們自己查。”
“這是……”沈朝顏蹙眉,問話被有金搶白:“之前郡主不是讓我去把另一張解謎懸賞找來嗎?”
她也同樣嘗試用之前的方法,想將碎玉上面的符號排列起來,但似乎不太行。
寒鴉多少又翻飛。
很快,七個漢字便在沈朝顏的指尖浮現。
她邀功似得將手裏的東西往前一遞,笑:“這是我從大理寺外面那個告示榜上揭的,您看看。”
沈朝顏沒答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繼續:“若是沒有記錯的話,豐州確實發生過一次瘟疫。不過不是最近,而是六年前,皇上登基後不久。”
“大人之前不是讓卑職派人盯著沈府麼?”裴真:“方才
線來報,說看見一個穿著黑衣短打的人,從沈府偏門
去,往南衙這邊來了。”
再說這個線索是她憑自己的本事拿到的,跟他謝景熙沒有半點關係,倒不如趁著現在,先去案牘局尋一尋相關記載。
“大人,果然有情況。”他說的一臉得意,一副謝景熙料事如神的樣。
下午才跟他信誓旦旦約法三章,當晚
車,等在大理寺門前。
沈府?南衙?
如果陳府發現的那塊已經解了,那這塊應該就是豐州刺史上發現的了。
她壓低聲音,生怕隔牆有耳被人聽去了似的。
沈朝顏還沒反應過來,只見有金緩緩地將那紙卷展開,頂頭上兩個正楷的大字——懸賞。
“噓——”
沈朝顏單手撐頭靠在車窗上,只覺視野裏亮起一片光暈。
亥時的更鑼已經敲過多時,謝景熙正整理著桌案上的卷宗,裴真行了進來。
“所以這個疫字是……”有金囁嚅。
若是沒有記錯,當日在大理寺公堂上,仵作是說有兩塊兇手在現場留下的碎玉。
大理寺,訟棘堂。
“疫。”
沈朝顏喃喃,又兀自解釋,“多少就是幾,飛字翻過來加一點,就是那個病字旁。所以……這是個疫字,瘟疫的疫。”
*
沈朝顏思忖著,沾了車裏的茶,在小案上寫起來。
話沒說完,有金被沈朝顏捂著嘴拖回了馬車。
許是第一次見沈朝顏這副打扮,有金好奇地東問西看,倒也幫她轉移了些注意力,懶得再跟謝景熙計較。
兩個關鍵資訊,讓謝景熙一聽便蹙起了眉。
沈朝顏恍然,接過有金手裏的告示,借著車裏的燭火看起來。
她接著又將這些字組合了一下,發現兇手在碎玉上留下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謎題:
沈朝顏:“兇手應該是想告訴我們,刺史的死,或許與六年前的那場瘟疫有關。”
一旁的有金看得五官發緊,問沈朝顏,“這是什麼意思?”
有金笑嘻嘻地捧來盞燭燈,然後從懷裏摸個紙卷。
“呀!”有金雙發亮,拍手
:“那我們趕快回去告訴謝唔唔……”
沈朝顏這人怎麼回事?
思及豐州刺史死於陳尚書之前,於是沈朝顏把組合的序列往前退了一格。
灃京城裏的暮鼓敲了第一下,各坊的門開始陸續準備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