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熙張了張嘴，最後只能無奈地跟著，遠遠地墜一段距離。

“我告訴你啊，”沈朝顏樂於看他吃癟，自顧清點著東西警告到，“雖說我兩之間沒什麼情分可言，但你好歹是有婚約在，說話事要懂距離、知檢點，我昭平郡主名義上的夫婿，該守的男德還是不能忘記的。”

沈朝顏低頭看了看，嫌棄：“她家的東西是了名的又貴又不好用，只能騙騙你們這些外行男人，全灃京沒有女郎會用他們家的東西。”

邊的人卻在這時推了個小包給她，：“我一不小心買多了，這個你可以拿走。”

謝景熙面平靜：“給大家隨意帶了點吃的。”

沈朝顏輕哂，用一副看穿他伎倆的語氣反問：“那謝寺卿又是為何不阻止我？”

*

許是快到閉市，小販都不想把積壓的貨再帶回去。故而叫賣攬客，都格外用力。聲音透過車簾漫進來，沈朝顏眉頭一展，伸手拍停了馬車。

思來想去，總歸的又不是她的錢，沈朝顏也懶得再問，於是放好包裹就上了車。

“謝寺卿？”沈朝顏怔了怔，遲疑地看著他的手問：“你……被蟄了？”

半個時辰後，沈朝顏拎著大包小包回來，看見謝景熙堆在車裏的東西，整個人都愣住了。她遲疑著往後退了一步，確認了外面駕車的裴真和車夫，才滿臉疑惑地鑽上了馬車。

沈朝顏越想越心，雙臂一抄，便屍似的在座位上一攤。

“……”沈朝顏無語，但仔細想想，仵作每天不是刨墳，就是在驗屍，好像對手的傷害確實蠻大的……

就是這副故玄虛、明知故問的態度，沈朝顏真是討厭的不得了。因為它總是讓人想起以前在東宮伴讀時候，那個裝腔作勢的老夫。

沈朝顏一氣說完，看見謝景熙略微驚訝的神，心情也並沒有好上多少。因為白柳望代的東西，都只是應證了她之前的猜測，幾乎沒有什麼新鮮的消息。

她轉正對謝景熙坐好，一字一句嚴肅：“因為我知，報仇只是兇手的目的之一。若他只為報仇，大可不必在凶案現場留下謎題。而他這麼，分明是為了引導官府。所以倘若白柳望就是真凶，他不僅不會隱瞞線索，說不定還會借機給新的思考方向。既然如此，我為何要對他隱瞞？”

“謝寺卿……”沈朝顏指了指他側的東西問，“你買這些什麼？”

而面前的人說得投，全然不覺下馬車忽然的急轉。沈朝顏被顛了一下，險些磕到自己的頭，往前撲過去時，下意識便抓住了謝景熙的手臂。

墨藍廣袖開一截，手背上一塊明顯的紅斑。

心裏那叫勝負的東西莫名燃起，既然開了頭，沈朝顏決定讓他心服服。

謝景熙還沒從她方才的告誡中回過神來，當下只是冷著臉，沉默地將手往回收。

難真的要從那個莫名失蹤的妹妹下手？那這跟大海撈針、中撈月有什麼區別？

謝景熙不言，似乎在耐心等著她的答案。

謝景熙不理她，收回拿著的蔻丹和手脂，臉愈發的黑沉。

“誒誒誒！”沈朝顏來了勁，想到剛才在訟棘堂裏沒確認的疤痕，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這種心鬱結的時候，唯有逛街買東西才是疏解良方。

接連幾日的奔波，燃起希望又破滅，沈朝顏看著川不息的人群，心裏就像是這灃京的大小街一般，堵得不行。

“……”謝景熙一時無言。

謝景熙：“……”

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將案件實情告知於他？難不怕兇手有意誤導，混淆視聽？”

“可是……”沈朝顏蹙眉，“這家店不是賣手脂蔻丹的麼？”

於是馬車甫一停穩，沈朝顏就迫不及待地拎裙了下去，一頭紮進街邊的攤販群裏。她逛的都是些女孩的珠釵鈿、胭脂粉。

面前的人愣了一秒，神掃過包裝袋上那個大的店印，依舊是面不改：“哦，郡主原來說的是這個。”他頓了頓，複又補充，“給仵作買的。”

“你怕不是被那個老闆娘以障目了吧？”沈朝顏表情玩味，意地直盯著謝景熙，看得他劍眉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