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瑰没法，只好跟着婢女门。栖云寺常有中妃嫔来小住，院幽，馆阁重重，阿那瑰惴惴的，还当是又要见到太。到了袁夫人的院外，见只有婢女在廊下走动，侍卫们都撤走了，她暗地里松气，了门便施礼，“夫人。”一双大睛毫不掩饰地瞧着袁夫人。

“正在攻打台……”檀一心不在焉，见白玉盘里切开的蒸梨晶莹剔透，又往阿那瑰手边挪了挪，阿那瑰只装作看不见，忽觉手背上一温，是和檀一的手碰到了，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碰上，他便安静了，手搁在案上许久没动。

阿那瑰一门的刹那，檀一便情不自禁站起来，眸光都定在她一个人上，谁知阿那瑰只盯着袁夫人猛瞧，他眉便蹙起来了。

阿那瑰神如常地回到太妃住，整理佛经时，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发了会呆。

袁夫人大概是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是迫自己抬起来，脸上还有一闪而过的难堪，“你是阿松？”她作素未谋面的样，神飞快地掠过阿那瑰，微笑：“你阿兄在这里，你没看见？”

“哦？”王氏眉一挑，着意多看了她几，却没有揭穿，只嘲讽地笑了笑。

阿那瑰在檀一侧落座，还没说话，见一个圆、黄澄澄的橘被檀一推了过来，阿那瑰手指一拂，橘又了回去。檀一神询问她——他记得她吃橘。谁知阿那瑰不仅不领情，还把脸别开了。

架不住阿那瑰的打量，袁夫人垂眸拨了拨茶瓯里的浮沫，柔声：“阿松也坐吧。”

会后殿的方向，放下铜磐，往外走了。

阿那瑰“咦”一声，乍见檀一，脚尖一，险些就要起来。“阿兄，”她捻着裙带，波澜不惊地唤了一声——大概还在为临行那夜在华别院的事置气。

阿那瑰使劲一推，檀一的手被甩开了，好好个蒸梨也“啪”一声砸在地上。

王氏余光在她上连片刻，心领神会地一笑，“阿松，”她故意问她，“和太说了些什么？”

阿那瑰觑了她几，放下佛经，走门去，才到院里，一名生的婢女说：“袁夫人听说檀家的娘也在，请你过去说话。”

阿那瑰想也不想就说，“太喝了殿下的茶，问殿下这两天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

袁夫人手指一抖，茶险些倒来，她惨淡地一笑，说：“太说的是，你转告翼儿，安心镇守豫州，不必挂念。豫州战事怎么样了？”

檀一神不断往阿那瑰上瞥，嘴里还在和袁夫人说话，“二皇请旨要接夫人去豫州，被太驳了，说圣驾犹在，没有妃嫔随皇去外州的理。”

“去吧。”王氏和气地说，“二皇离京后，袁夫人就一直在东边那个院里静养，可能有些寂寞了。”

看这两个小人儿捣鬼，袁夫人笑开了，“阿松，檀郎君是特意来看你的……他一来

“袁夫人？”阿那瑰很意外，想起在太看到的那一幕，顿觉不自在了。

“檀侍中好光，你们这对兄妹，好像佛祖座下一对金童玉女。”袁夫人笑，她的语气已经很自然，仿佛完全不记得和太那桩丑事。这位不到四旬的夫人是比太妃貌，段犹如少女般纤细窈窕，眉宇十分平和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