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竑疑惑，“是用剑打败你的人？”他年少的脸上微现威严，“你告诉我他是谁，我一定要替叔父报仇。”

不只百姓家……连寺里年轻力壮的和尚都被征走了，加上离寺逃难的，早课的佛堂上少了大半的人。

“不，”元竑依依不舍地抚摸着斑鸠上柔的翎羽，“我想养着它。”斑鸠在他掌心咕咕叫着，黑珠不时机警地转动，元竑很喜，“它不会伤好了就飞走吧？”

他的箭是木箭，斑鸠落了两滴血，挣扎着还想飞走。

元竑一怔，“那它岂不是太可怜了？”把斑鸠放在佛龛上，他冲它煞有介事地嘘一声，“快飞走吧。”

“叔父？”元竑对元翼还有些模糊的印象，在他心中，元翼北伐颇有功绩，是个大大的英雄，他兴地说：“我记得小时候，武陵王常常抱我。只可惜叔父没有留下一半女。”

一看着元竑笑的侧脸，忽：“殿下有些像武陵王，你知吗？”

斑鸠扇动着翅膀，歪歪斜斜地飞走了。

一在寺里养得比从前平和多了，但提起这事，还有隐隐的恼怒。垂眸盯着自己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他说：“还远远算不上第一……我曾经输给别人，所以发誓再也不碰剑了。”

一不肯提。他才二十岁年纪，从早到晚坐着，也嫌气闷，遂从箱里翻尘封已久的玉角弓，走门外，眸光四顾。院里竹影摇曳，不见鸟雀，栖云寺木樨树上的苞已经散发芬芳，在满城若有若无地飘。

元竑还是个小孩心，提到战事，脑一，“下次再来寺里拉人，我也要去——我想去打仗！”

以元竑的份，别说上阵杀敌，想离开天宝寺半步都难，一了礼单上未的墨迹，敷衍他：“殿下份尊贵，还是不要轻易涉险了。”

元竑挽弓立地，折腾了半晌，一片竹叶也没下来。他气馁地抹着汗，开始分心了。往碧蓝的天际凝望了许久，他了鼻，说：“真香啊，栖云寺的木樨快开了。”他低下，“我母亲以前最木樨香珠，还有我的阿……”背过了泪，他直了腰，又咬牙拉起弓来。

元竑追问：“是谁？”

的男丁都被征调走了，我怕城里要起民。”

元竑忙将斑鸠拾起来，见它的脚爪上还有记号，少年的脸上黯然了，“这是官舍养的，大概是陛下特意放生祈福的。”

元竑有些失望，“我从小在里，就听说你弓娴熟，剑术在建康无人能及，你不愿意教我？”

“武陵王就是死在那个人剑下。”

栖云寺的木樨香常引路人驻足，而寺里的守卫却松懈了。羽林卫的人被撤去了大半，向来隔绝俗世的冷禁

皇帝放生的斑鸠，百姓私自捕杀是死罪，一从容不迫收起玉角弓，随说：“别让人看见，把它埋了吧。”

一微拢的眉宇朝向飞檐之外的晴空，缓缓扣弦，“啪”一声，一只灰的斑鸠应声落地。

一小时候也玩过斑鸠鸽，他淡淡：“剪断它的翎羽，就飞不走了。”

“我不会。”

一把玉角弓给他，毫不客气地说：“殿下先一片竹叶下来再说吧。”

元竑满脑都是上沙场的事，见一放笔，忙拉住他的手，“法师，你教我弓矢和剑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