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了一会，说：“佞臣作，你又有什么过错，要自称为罪？你虽然在寺里暂住，但仍旧是为父的骨，为什么要这么生分？”

“住嘴！”皇帝一脸愠怒，“你就不能让朕兴一天吗？”

元竑：“是，每逢寺里有人来布施祈福，儿都问过姓名，是为国朝捐躯的，就记录下来，一盏河灯。”

“难得你有这个忠心。”皇帝颔首，被他一句话说得血沸腾，亲自拈了香，往佛前躬拜了拜，扬声：“佛祖保佑我军早日驱除敌寇，恢复河山！”

皇帝招一招手，命一名沙弥走，拿过河灯一看，上面果然写着某某人，某某之，或某某之夫。皇帝：“这些都是战死的人？”

皇帝一时无言，他在御辇上举目望去，果然远远见无数飘摇的灯火，缀成星河般蜿蜒动。“原来这一仗，光建康就死了这么多人。”皇帝喃喃，目光转向元竑，温和了许多，“你不必这样惶恐，你是皇，心里时常记挂着百姓，朕很欣。”

元竑年纪还小，见皇帝和声笑语的，他鼓起勇气，说：“亡魂是要超度，但儿想，彭城、陈郡抵御敌军的那些将士们，恐怕连一糙米、一碗汤都吃不上，陛下要是把给寺里这些布施都换军中的粮草辎重，将士们一定能够……”

“竑儿怎么不上来拜见？”皇帝听着经文，心里颇有动，不禁问。

元竑里顿时绽放喜悦的光芒，“是，陛下！”

“驱除敌寇，恢复河山！”一群文武大臣们随着皇帝，齐声呼。

元竑穿着一袭布衣长袍，走上殿来，对皇帝叩首行礼，“罪未经传召，不敢造次，陛下恕罪。”

皇帝这话，是要赦免他的意思了。元竑激涕零，两闪着泪看向皇帝，喃喃叫声“阿耶”，便被机灵的内侍搀扶起来，引到了皇帝侧。

法会开始，成群的僧人披袈裟，手持小鼓、摇铃，围着殿前那大的兰盆缓缓行。一名捧钵的僧人越众而，在盆前呜呜咽咽地诵着佛经，扮的正是乞饿鬼的目连尊者，“愿使现在父母，寿命百年无病、无一切苦恼之患，乃至七世父母离恶鬼苦，生人天中，福乐无极。”

暮降临了，皇帝登上御辇，才到山门，见许多沙弥手里捧着红的灯火，正小心翼翼地走着，皇帝奇：“那是去什么？”

“不过，”皇帝语气一转，“你才多大？会说这样的话，

他十二岁，举手投足间已经十分沉稳，唯有声音略微颤抖，似乎激动极了。

元竑打起神：“那是儿亲手的河灯，悼念亡魂的，一会要去河里放灯。”

父嫌隙尽释，皇帝心情颇佳，挽着元竑的手到了兰盆前，抓起一把供米，扬手洒向众人。这场盂兰盆节办得极尽奢靡，米粮瓜果中，还夹杂着无数的小金币、珠翠，在暮下灿灿耀目。皇帝见元竑手里也攥着一把米粮，却踌躇不动，笑：“这是放焰，施舍米粮给亡魂，你怎么愣着？”

年轻人的光彩，“敌未灭，何以家为？”

元竑吃了一惊，连忙闭上嘴，见皇帝拂袖而去，他惴惴不安地跟殿，因为自知又说错了话，心里十分沮丧。果然之后皇帝心情都不大好，也没怎么搭理元竑，不等法会结束，便要起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