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和痛楚令皇后浑颤抖，她咬牙：“你大胆……”

“被送人之前，是罪臣家伎，”阿松倒很坦率，“和我一样。”

“我死了，谁来守护公主的冤魂？”多须扶住背后的行，“等你死了，我就好把公主的尸骨送回王了，”她冲皇后吐了唾沫，“呸，还想等你和狗皇帝死了葬在公主边，你们也！”

想到多须的行里装着闾氏的尸骨，皇后暗暗打了个寒颤，她傲然转过脸，对阿松：“走，别和她纠缠。”

皇后渴望地看着阿松——这张年轻艳的面容，时而阿谀谄媚，时而志得意满，她显然是满心不情愿，但每次也只能乖乖对着她俯首屈从，而来邙山的途中，她才愤慨无比地掌掴过这张脸。

“皇后殿下，”柔然女人走近前，脸上还有泪痕，她恶狠狠地看着皇后。

皇后一面分神护着肚，勉笑：“后来了元脩的夫人，怎么没去找他们？”

“认得，怎么不认得？”阿松“驾”一声，调转投山，密林遮蔽，前愈发昏暗了。

现在，她无动于衷地看着皇后对自己求饶，神里闪动着光，是得意，还是畏惧，怜悯，还是嘲讽？

阿松：“战时和家人失散了。”

皇后虽然对阿松少了几分恶，但也没有和她推心置腹的打算，闻言便不再追问。忽闻山间一声暴雷，她不安地张望前路，问阿松：“天不好，你认得回行的路吗？”

皇后瞬间便认来人。她和赤弟连不熟络，叫不多须的名字，但这怪腔怪调的汉话却记忆犹新，“是你？”她有些惊疑不定，“你没死？”

多须“咦”一声，“你这么恶毒的女人，竟然也会怕死？”她抬手就给了皇后一鞭，“情敌要杀，婢也要杀，十几岁的年纪，竟然连自己亲生的手足也不放过，简直是畜生也不如！虎毒不，周珣之都不及你冷血！那蠢皇帝知你原来是个天生的毒妇吗？”

这一串咒骂，汉话夹杂柔然话，皇后前一阵眩，“你在胡言语些什么……”耳畔听得不安鸣，她徒然挣扎着，看向阿松，“阿松……”

“走哪去？”多须冷笑一声，长鞭过来，皇后躲闪不及，坠落下。这一下摔得不轻，她发一声痛苦的呜咽，多须大步走来，抓着皇后的发，令她对着闾夫人的尸骨叩了三个，然后将皇后裙带系在蹄上，拍了拍手笑：“就当皇后殿下逃命时不慎落，被拖行致死吧。”

皇后被横生的树枝扫得面颊生疼，不禁抱怨：“你走的这路……”

皇后不了那么多了，她拼命去扯阿松的手，“你不是和她有情吗

阿松纵越过一块山石，说：“我母亲不好……我生就在柔然，也不知我生父是谁。”

皇后微微皱了眉，“你母亲是……”她猜测阿松的母亲是娼|，又不好意思说。

自多须现，阿松就在上没有动，不知是被刺客吓傻了，还是被多须那番话惊呆了。皇后一声微弱的呼唤，阿松下，慢慢走过来，漠然地看着皇后。

一声嘶鸣，猝然刹住，皇后吃了一惊，见一人自林间回过来。视线不好，只见是个女人形，柔然长袍，皇后忙抓住阿松手臂，颤声：“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