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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高二升高三那年的家长会是路辰来给你开的。
安泽恒和路辰都在本地读大学,回家用不了多久,有时候经常会轮流来接你和沈凌上下学。
哥哥是隔壁高中的优秀毕业生,能考上圣塞西尔的虽然不少,但路辰总是优秀中的格外优秀。你知道的。他一向都是如此。不管是学业还是人际关系。
班主任看着路辰这么年轻,免不了多问两句:家长不来吗?你是她的谁?
路辰是你的谁呢。
——亲哥哥?
同学们知道你有一个哥哥,但从不知道安泽恒和路辰究竟哪位是。你与沈凌、安泽恒和路辰,四个人变着花样出现在学校门口。
“轮流来接你的那两个男人,其中那个长得高高瘦瘦的,笑起来更开心会和你开玩笑的是不是你哥?”沈凌在隔壁班,她否认安泽恒是她哥哥。于是同学们来问你。
你摇了摇头。
“啊?——”他们在赌你们四人的关系,赌注是一周的卫生打扫。
“那他是谁啊?”
我们四个是一起长大的,父母都认识。你这样回答。
“哦——那就是青梅竹马。我就说嘛那不是她哥。”另一个同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没否认什么。
暑假旅游到第二站你就撑不住直接在去沙滩的路上倒下了。昏倒前还兴致勃勃地拉着沈凌检票,说想好了一堆拍照姿势就等着待会呢。才从检票口出来追上安泽恒,没走几步就感觉整个人心慌头晕。
你只当时差还没调节过来,加上刚刚检票处确实压抑。
“先去哪?”
路辰听见你的声音,在导游图自助取用柜拿了浏览图就要跟安泽恒回来。打算对着之前大致定下来的路线再介绍一遍。
坏了。你突然眼前发黑,下意识拽住身边人的胳膊。
沈凌惊呼起来,你能听见她在说话,但并不真切,打算说些什么安慰她。
到后来清醒过来,安泽恒打趣你,你在昏倒的那几分钟里,一直在说着,“我要晕了我要晕了我要晕了”。像规则怪谈里的复读机。
“路辰当时一个箭步冲过来把你拖到最近的阴凉处。你晕了大概三四分钟左右就没再喊胡话了。后面醒来还傻傻对着路辰说,哥我刚刚是不是晕过去了。说完还自我感觉良好。
“至于我嘛,我当时可是稳住了沈凌和路辰塞给我的东西,顺便帮你叫了景区的急救人员……”
谢谢泽恒哥。你说。
他“啧”了一声,突然安静下来。
你们兄妹俩都一个德行。
沉稳、不苟言笑、出色,这些向来是路辰的代名词。而你却跳脱、多话、有些没那么出彩。路辰总是游刃有余处理好一切事情,似乎永远也不会有什么能让他烦心太久。
你却知道,你心底最潮湿的那片土壤,早已永远留给了路辰,你的亲哥哥。你永远渴望他的来临,犹如濒死之人渴望神的出现。
毕竟是兄妹——
血脉相连这四个字,将你和路辰牢牢绑在一起。这比任何轻飘飘的纸和诺言都来得更为无法触及又密不可分。
出游计划就此草草收尾,你被路辰看着去学车,期间又去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没什么大事他才放你一个人出门。
某日即将结束的徬晚,你在家等着路辰回来做饭。
喏。猜猜我带什么回来了。路辰开门,捧着被幕布裹住的花盆。
“新的花!”你从沙发上跳起,兴冲冲跟着路辰出门来到花园,看着路辰拿起铲子打算松土,“向日葵还是玫瑰?”这两个你都跟路辰说过想再养几株,好过几天作生日礼物送同学后花园内仍有留存。
路辰拿着铲子,侧过头对着你笑,眼睛亮晶晶的,像倒影月亮的湖水。
他会想,他的妹妹是一只会叽叽喳喳围在他身边跳跃的麻雀吗?不,麻雀太常见了……容易被网樱桃树的围兜网住。
土已松好,你等着他揭晓最后的答案。
幕布拉下的一瞬间,你看清了那几近透明的花瓣。
山荷叶。*
山荷叶有两种意思。你现在很想问他,哥哥,你在说哪一种,是祝福亲人眷恋我们的亲情,还是在说,见证恋人。
但我们并不纯洁。
剧院内的幕布被掀起一角,露出漆黑的、看不见后面任何东西的一个洞。
山荷叶的花瓣在一场又一场的雨水冲刷下变得透明而澄清。路辰总是将花园内所有的花草打理得生机勃勃。雨水多时架起顶棚,阳光正好时开起循环装置,犹如上帝为人间布下七天。
但愿上帝并未让洪水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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