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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训练结束,同学们热得怨声载道,终于,在一声嘹亮的哨音后,宣布自由活动。
女生队伍里缺了一角,自然是早早逃离的谢娇尔,她怕晒黑,一早伪造了紫外线过敏的病历,此刻,不知踪迹。
邢阔抱了几瓶冰水回来,递给沈乐妍,却发现她在发呆。
“看什么呢,”他伸手挥了挥,打断她视线,沈乐妍好奇地压低声音,朝他打听,“那个人是被你们男生孤立了吗?”
沈乐妍是转校生,因为跟谢娇尔做了同桌,才连带着认识了邢阔,对其他同学不熟悉。
闻言,邢阔立即反驳:“放屁,八班才没这种low穿地心的行为。”
南科一中明面上是市重点,内里却挺乱的,拉帮结派得不少。
邢阔因为能打,加上家里有点钱,其他人默认了八班是他的地盘。
邢阔讲义气,也的确帮同学摆平了不少外部麻烦。
他顺着目光望过去,挠挠头道:“你说他啊......嘶,奇怪,我怎么对他没什么印象。”
恰巧卢鸣在旁边搭讪隔壁班的女生,邢阔捡起一颗树上掉下来的果子,朝他砸过去,“别聊了,过来。”
卢鸣被搅了好事,脸色不好,踢飞脚边果子怼他:“唤狗呢,有屁快放。”
邢阔指了下远处的孤僻身影,挑眉问道:“我们中午整得那个男生,你熟吗。”
“谁?贺枉生?”卢鸣拔高了声调,沈乐妍赶忙扯他衣服提醒。
卢鸣坐下来,又看了几眼,也露出了和邢阔类似的茫然,不确定地说着:“不熟吧,没怎么接触过,就知道他名字,加上听过一些传闻。”
“什么传闻,”邢阔来了兴致,催促他多说点,沈乐妍也将耳朵递过去。
“我初中在校篮球队,有个玩得不错的兄弟跟他一个班,听说,这人沾点邪气,和他接触的人结局都不太好,连他爸妈都被克死了。”
说到后半句,卢鸣压低声音,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气氛,大热天得,生生将人激出了鸡皮疙瘩。
邢阔揪着他衣领警告:“你再给我装神弄鬼试试,弄死你。”
卢鸣笑得肩膀都在抖,举手求饶:“错了错了,但我说得是真的,就是那兄弟的原话,可没添油加醋。”
沈乐妍搓了搓胳膊,皱眉说道:“这不就是封建迷信,傻子才信。”
听她这么说,卢鸣又想起另外一桩事,神色严肃起来:“不是,他真的有点问题,初中他人缘就不大好,仿佛自带一个结界,和大家格格不入,存在感特别低,但当时,居然还有个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他声音顿了下,沈乐妍追问:“后来呢。”
“后来那个人死了。”
猝不及防,像颗石子坠入平静的水面,在场的人纷纷打了个激灵。
好在这次,卢鸣没有卖关子,整理了下措辞,继续说起来,“那人原本是我们年级重点培养的优等生,拿过不少奖,前途无量,莫名其妙就跳楼了,从十二楼的天台一跃而下,红的白的都摔出来了,一口气的事,救都没法救。”
“没人知道原因,但无非几种猜测,学校压力,家庭矛盾,再不济情伤,跟贺枉生肯定扯不上关系,但诡异就诡异在,贺枉生当时就在楼下,目睹了全程。”
“要知道,那人跳得是一栋早就废弃了的行政大楼,平时根本没人去,贺枉生却仿佛预知,早早等在那里。”
“后来警察也带走他问话,但很快又送回来了,原因是发现了那个学生的遗书,确认是自杀,与贺枉生无关。”
沈乐妍吞咽了下唾沫,提出疑惑:“即然和他无关,为什么还说他有问题。”
卢鸣没回答,转而盯着两人,问道:“如果我在你们面前跳楼,脑浆溅一身,你俩什么反应?”
不等他们回答,卢鸣掰着指头,“恐惧?难过?焦虑?这些都是正常人的反应。”
“可是,他没有,据说从目睹事件发生,到被警察带走,他脸上只有一个表情——”
“平静。”
饶是邢阔,都忍不住被唬到,爆了个粗口:“卧槽,好他妈瘆人。”
“是啊,别说死的还是当时他唯一的朋友,就是陌生人,也不该这么轻描淡写,偏偏,贺枉生跟没事人一样。”
“后来大家都有点怕他,自然就退避三舍了。”
听完这些,邢阔感到晦气,忍不住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恼声斥责:“草,那你中午还撺掇我把谢娇尔的饭给他吃。”
卢鸣抱头赔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嘛。”
沈乐妍摸着下巴,生出浓厚的好奇,继续望向贺枉生,却只看见他离开的背影。
像飘渺的风,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