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终于有了声音。
季让就这么贴着听筒,然后察觉到她把手机丢放在了地上,哪怕不说话,他也不愿意主动去挂掉这通断了可能就再也不会有的电话。
手指冰凉也毫不在乎。
“这儿……”
“我
那天,那通电话响得毫无征兆,又逢半夜,所有人都已经睡下,来电铃声在鼾声起伏的宿舍显得格外吵。
陆鹿没印象了,她能想起的只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日复一日的烂醉如泥。
那的环境似乎也是安静的,电话里除了她轻浅的呼
声,再无其他。
是打火机下的声音,季让见过陆鹿
烟,不止一次,加上宿舍有人
烟,自是熟悉。
回应他的只有两个字:“难受。”
“嗯。”声音很小很小。
陈天韵就是第一个被吵醒的人,他跟季让对床,而且睡眠极浅,一风
草动都能让他从睡梦中脱离
来。
季让以为她真不舒服了,言语里透着担心:“你怎么了,
不舒服吗?”
“陈天韵说你那天晚上去了。”她说,“你找我了?”
“很难受……”
“季让……”
季让低垂着脑袋:“嗯。”
而后是轻轻的关门声。
她指着心的位置,但季让看不见,她半耷着
,
神空
,视线落在亮起的手机屏幕,开着免提,上面的通话时间一秒一秒地变动着。陆鹿机械般缓缓地动着嘴
:“怎么办啊……”
他睡着的样她见过。
“大晚上的嘛去?”上铺传来陈天韵的声音。
凌晨两三打车不太方便,季让站在校门
等了十几分钟才有人接单,他
握着手机,耳边的电话一直保持畅通。
“很不舒服……”
季让置若罔闻,丢下一句:“我去一趟。”
好像他的名字也能成为她难过时的一味良药。
还在蘅宁,还没回来。
“在呢。”
季让松了气。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季让已经穿好衣服,下了床,简明扼要:“你在哪?”
接通,宿舍安静下来,他小心而又试探地开:“……喂。”
“季让。”陆鹿望着天板。
“嗯,等我,我现在去找你,要是难受得厉害一定要告诉我,知吗?”季让穿好鞋
,准备走。
他问她好没。
“我知。”
他听见了易拉罐倒地回弹的声音,很近,接着是她哑哑的一句,声音离他有些距离:“我不舒服。”
尼古丁过肺的一瞬间,陆鹿暂时脱离被酒
麻痹的神经,她似乎很清醒,但又不知
自己在
什么,就像
梦一样,梦里的一切无比真实,可一旦醒过来,所经历的都会模糊,都会遗忘。
泪顺着
角一滴一滴地
落,陆鹿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呢喃。
“哪里难受?”季让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像生了病般无可救药的无力,怎么也好不起来。
两小时零几分的通话记录到底聊了什么……
“家里。”
“我不在家。”
其次就是季让,他正在‘失恋’的风
,好不容易酝酿得快要睡着,耳边却乍起声音,他睁着
睛,呼
急促,大脑泛起一片混沌,在看清楚来电方时,他呼
的频率基本就
了
。
‘喀哒!’
他微微敛眉。
陆鹿倚着墙,似有若无地叹息,像一簇快要明灭却仍扑朔的火苗:“在车上你没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