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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泠去了派出所,她假装对一切毫无所知,只说自己是去做笔录的,接待她的依旧是之前的民警,他说案子有些奇怪,确实有个惯犯被砍断了手指,但他咬死了是自己剁排骨的时候剁掉的,那件沾血的T恤他只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明峥也有证人证明他整晚都在会所里唱歌,杨培宇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借出了一件校服,并不犯法,所有的证词都漏洞百出,却又诡异地自洽。
民警还给简泠看了一张受害人的照片,那是一张稚嫩年轻的脸,但对于简泠来说很陌生,这不是那晚的那个男孩,可两人的血样却对比上了。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简泠觉得周身发冷,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扭曲变形,她对其中的规则一无所知,那些她曾经相信的秩序、正义,原来都脆弱得像张一捅就破的纸。
茫然无措地站了很久,简泠攥着身份证去了网吧,五月刚过完生日,她已经成年了。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她一个接一个地搜索,试图在网上寻找江明铮的踪迹。
他是什么人?他有什么背景?他有什么案底?
可整整一下午,毫无收获。唯一找到的,是一张泛黄的旧新闻照片——小学时的江明铮戴着红领巾,在市三好学生颁奖典礼上笑得乖张桀骜。
简泠盯着那张照片,突然笑出了声。
就这样的人,他也配。
网吧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眼睛发酸,简泠揉着太阳穴起身,径直去了学校。这时她还不知道,她在调查江明铮的同时,对方行动比她更快。
晚自习七点半开始,教室里人还不多。她推门进去的瞬间,几道视线立刻黏了上来——探究的、戒备的、甚至带着恶意的。李宜笑下意识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手指欲盖弥彰地瞎忙,翻动着根本没看进去的书页。
她环视一周,大家都回避着她的视线,简泠眯起眼睛——不大对劲。
片刻后,李宜笑轻咳两声站起身,隐晦地看了简泠一眼,离开了教室,简泠心领神会,安静等了几分钟才起身跟上。
“你是不是得罪江明铮了?”两人上到五楼刚站定,李宜笑劈头就问。
简泠心一沉,她没有回答,谨慎地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李宜笑急得跺脚,她给她看了一张从中午开始就在清远内部慢慢流传的截图,内容是一条帖子,标题是【高复班有个女的叫简泠,把江明铮得罪了】。
帖子发在清远内部的交流论坛FAW上,按照李宜笑的说法,这是江明铮对她发出的“通缉令”,江明铮的爸爸江海是本地首屈一指的企业家,有钱有势,在学校占股,因此学校里多的是人为他冲锋陷阵,多的是人巴结他,根本不用他亲自动手,只要他稍微表露出对一个人的不满,就会有人争先恐后地来‘教训’那个人。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对她态度如此怪异,从这个帖子发出来开始,简泠的命运便注定了,她身边从此只会存在两种人,一种避她如瘟疫,一种欺她如垃圾。
楼顶吹来阵阵燥热的风,可简泠身上却没有丝毫温度。
她忍不住苦笑,难怪江明铮有恃无恐,难怪连警察都办不了他,原来他这么有来头。
李宜笑也怕惹火上身,跟她报完信就急匆匆离开,人到了楼梯口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有一件事,你知道吗?”她眼神复杂,意有所指“我们换班主任了,刘老师扶你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换班主任?是因为她吗?简泠错愕地瞪大眼睛,彻底怔住了。
李宜笑回教室后给简泠发来了FAW的下载链接,这个APP的图标很奇怪,黑红的配色,主体是一个面目模糊的笑脸,乍一看有些瘆人。
FAW需要邀请码才能注册,而且不同等级的会员权限不同,能浏览的内容也不同,像简泠的“通缉令”就只有中级会员和高级会员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