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烟尾，猛了一，“那就等年后吧。初十，我来接你。”

顾佩瑜瞅他，“你把你爸晾了两三个月了，他榆木脑袋也怕是已经想通了。”

***

顾佩瑜给闹得不行，初八下午，从老宅搬回西郊别墅。

“……我来接你，去南山看雪。”

“嗯。她实习公司离那儿近。”

陈知遇没吭声。

陈知遇抿着，没吭声，捺着焦躁，将顾佩瑜送回别墅，没敢耽误，调转车就往槭城方向开去。

陈知遇笑看顾佩瑜一，“是他自己想通的，还是您给说通的？”

这个年，着实过得没滋没味。

陈知遇一愣，“她去我公寓拿的文件。”

“不要！”

“就你差那几天，怕她一个人待着无聊……”顾佩瑜一顿，忽的想到什么，“你一直跟苏南住在大学城？”

*

陈知遇把车停在去年碰见苏南的那个巷，下了车，给她打电话。

过了半会儿，“……太着急了，给我一时间好吗？”

不跟程家一起过，年味也跟着减了一半。到他这个岁数，过年也就走个过场，贴联的时候，晚上载着一家人去固定燃放放烟的时候，等新年钟声的时候，都想着苏南要是在跟前就好了。

陈家游广，年关跟人走动，来来去去，到初八才消停下来。

陈知遇愣了一下。

“我说，你想知自己见去啊——他估计是想挑个合适的日，一起吃顿饭。”

就听那边又沉默下去。

天快黑了，天上堆着暗云，寒风料峭。

苏母走亲戚去了，苏南在

陈知遇笑说：“您怎么说的？”

家了，总觉得房很大很空。

“要是不把爸的思想工作好，我不敢让苏南跟他吃这顿饭。”

“那我亲自来说。”

“你跟程宛婚反正已经是离了，影响也造成了，还能怎么样？你都这个岁数了，找一个总比就这么成了孤家寡人得好。他以前就没住过你，现在更是一办法没有了。苏南家世确实不众，然而这个也不怎么妨事……咱们家能缺这一钱吗？”

陈知遇开车送她，路上，顾佩瑜说：“昨天你爸偷偷问我呢，苏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

“我是真的喜苏南，乖巧，招人疼……年前见过她一回，但没细跟她说上话。”

片刻，才听见声：“您别来了，我年前不了门的，我妈会问。等年后吧？”

话其实平平淡淡，但就是听得他心脏突然一，没来由地往下沉。

顾佩瑜瞅他，“是啊，怎么了？”

“我说呢。”就把那一茬误会跟陈知遇说了。

那边沉默着。

路上一地烟爆竹燃放的红碎纸，混在泥车辙里，污浊不堪。

总觉得年末年初的两个月，过得有飘忽，悬着一样，说不来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