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他竟然会想着和她的“以后”。

“废就是废。”她不忘再加上一句。

季之远死咬着

红妆笑呵呵地，凌空一指，那举起的左手就像压了千斤重，重重地垂落到地上。

季之远坦然：“悉听尊便。”

一阵冷的笑意从侧传来。

红袖看着他，知他一贯言语有些脱，听了许久才理绪，只觉得一震惊涌上心，有些愣怔地问：“谁……”囚禁的你。

季靖晟笑起来，面容似少年般的羞赧。他痴痴傻傻地久了，又在刀上过活，走的是腥风血雨的路，众人对他敬畏有之，不屑有之，久而久之竟然都没有人发现，他其实也是个十分俊朗的男人。

“都死光了。”他轻声说，绝望地嘤咛着，“死的好，真好……全都死光了……”

“你受伤了。”

银光一闪，钩月抵上咽。

这句话仿佛戳到了季之远的痛，他蓦地睁开，猛然朝红妆伸手袭去，却怎么用力也够不到她的裙角。

以后？可是她的以后和他的以后，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暗红血淌过台阶，殷萋萋的尸不远，断了双的男人仰面，被上沉重的椅压得起不了。他上的衣衫略有凌，随风拂动着，脸上竟然挂着一丝疯狂的笑意，看着前的往事冤今日仇，笑声在喧嚣里显得无比凄厉。

下，危倚染血，他低着，脸布满重逢的狂喜，像小小的孩童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的玩。

“是啊，黄泉路上就差你了！趁早和他们下去作伴吧！”红妆说。

季靖晟拽着链，低声：“他锁着我，我用危倚砍……砍不断……把墙劈开，劈了很久，还有铁笼……”

他的角一丝鲜血，无力地仰躺在地上，净清的脸上是解脱的释然。

鬼使神差的，红袖望着他，问：“为什么？”

她看着地上的男人，漂亮的里满是讽刺，“真可怜，活了这十几二十年，生来是个废，死到临还是个废。”

红妆心平气和地用刀尖比划着，漫不经心：“都要死了，废话还这么多，不如先割了你的，好让我先清静清静。”

“呵呵呵——”

“下辈，我还会来找你。”

红妆冷冰冰地瞥他一，却没如她说的那样动手割，反而站起，默默退到了季寒初的后。

季之远还是笑着，血丝遍布的双盯着季寒初，嘴张开，好半天才说话：“我可记着你了。”

红袖避开话，抬手抚上他血模糊的双腕，那儿不断有鲜血渗，被磨得几乎快要烂去，光是看着就觉得疼痛。

红袖却笑不来，她沉默着，轻轻闭上眸。

他说：“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了。”

一只脚狠狠踩上他的，力之大让心都刺痛，仿佛能够穿肋骨。

笑音先是低哑的，微微上勾着角，渐渐起气，季之远以手掩面，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肆意，膛震颤着，垂在边的右手都跟着颤抖起来。

他说：“以后我会保护你。”

他的脖颈青凸，左手不停着脸面，里泛着可怖的红，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中落下来。

无他，季靖晟对她来讲，实在是太遥远的记忆，遥远到模糊，辨认不清。他们有过相逢，可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在以后漫长的时光里，她数着日，数着仇人的名字，日日煎熬，几乎从未想起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