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从不在意这些。
他还没有说完便见齐婴抬手笑了笑,又听他说:“我知兄长甚矣,怎会抱此念。”
从佳节的一片之中一把拽了
来。
这些年他看似平步青云节节升,实则心中却不快活,只因并不醉心权术。
“而这些事,已经不那么需要我了。”
齐云立刻:“你这话又是哪里来的?且不说家族了,单说朝廷,若是没了你,这些年如何能够支撑?不说战事,就是变法也推不下去!——你千万不必顾忌我,你我兄弟之间,我绝没有……”
他是把变法救民这样光明正大的君坦途让给了别人去走,而自己却走了一条
暗泥泞的修罗之路,一面被世人恭维赞颂阿谀逢迎,一面又在背地里受人诟病非议千疮百孔。
“而现在诸事总算告一段落,”齐婴的神情松弛下来,似乎有些解脱的意味,“我大概也终于可以休息了。”
他有些说不话。
幼时他们一起读书,在书页间看到山河雄浑百家争鸣,母亲会在歇息时给他们送来香糯的粥和糕,
齐云的眉皱起,叫了齐婴一声:“敬臣……”
他的弟弟没有误解他,万幸。
齐婴转向他,淡淡一笑,神坦然:“枢密院是权谋诡诈之地,我的作用不过是与人心术争斗,王先生亦曾说过那并非是君
正
,亦不可长久——所幸在这等锋利的位
上坐久了,亦有了破立的权柄,幸而为大梁争得了些许生机,也算不辱使命。”
齐云有些了。
他言:“我可作家族的刀锋筚路蓝缕,但如今的齐家需要的已经不再是刀锋了,而是用以维系的柔韧丝线——兄长便是这样的丝线,比我更能维系这一切。”
这话齐云听明白了——敬臣不是说笑,他真的打算要走,而现在,他正在把一切托给他。
齐婴的神很清透,显
对他的信任与敬重,齐云见此心中一松,亦
到淡淡的欣
。
他有多久没见过敬臣中
这样的神采了?
他这番话语让齐云心中一痛,竟开始心疼起他——他的弟弟什么都知、什么都明白,可却仍然一个人背下了这一切。
他担心敬臣是为了他才生了退避之意。
他的弟弟……
世人都有非议,说齐二公权位在握一骑绝尘,左相必然会罔顾长幼之序将家族主君之位传给他,同时齐云也知
有很多人在背后暗暗耻笑自己,笑他被自己的弟弟抢走了所有风
,是个活在齐婴
影之下的可怜虫。
他知自己的弟弟是如何的惊才绝艳,也知
他是如何的淡泊宽大,他从未起心动念要与敬臣相争,他心甘情愿作衬托他的枝叶,与他一同维护家族的繁盛和国家的安定。
这时齐婴侧目向他看来,眉目如同远山,有着难以言喻的开阔和透彻,又似乎一下将这重重寒意拨开了,令人到安定。
他中有些淡淡的释然和愉悦。
这时他又见齐婴重新看向院中笑闹的孩
们,神情依稀有些苍茫,说:“我已经
了所有我能
的,北伐一战可保江左十年太平,这十年,便是变法
耕休养生息的十年,只要抓住了这个机会,十年后国家
盛百姓富庶,退可保江左安稳,
可谋光复大业,正是万事皆宜也。”
齐云看着他中的神情,竟觉得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