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宅之内雕梁如昨，一切似无变化，只是气氛冷肃，显得有些凄清。

四年前她就在这里初次遇到他，而三月前他们一同从此门踏时她还以为此生再不会回来，未料只阔别区区几日，他们便又不得不回到这里。

像是宿命。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齐婴能觉到她的不安，于是伸手搂住她轻轻安着，又答应她说：“很快就回去，回去看你。”

嘉禧堂外伺候的婢女一见到二公，反应也同门房如一辙，原本死寂的神一下亮堂起来，向他行了个礼，随即便喜喜地跑了嘉禧堂同尧氏回话，过不多久，母亲的声音就从堂内传，依稀有些颤抖，问：“是敬臣回来了？”

那个时候两人都不知，他们再见面时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齐婴闻声立即了门，转过屏风见到了母亲。

还没门，当先却听到徽儿的哭声，母亲声音低垂，似乎正在哄她。

门房的仆听见阵阵蹄声便知有人来了，得府门一看见是二公回了，惊讶之下竟还双目泪，哽咽：“公可回来了……请、请公快去看看吧！”

徽儿怎会在母亲这里？

抵达建康时正是夜。

她一见到齐婴门便眶泛红起了，可没走几步就脚下打晃险些跌倒，齐婴连忙疾手快将母亲扶住坐下，尧氏已经哭了起来，伏在儿肩上哀哀泪：“敬臣……敬臣……”

建康城的城门大森严，如同一座大的囚笼，沈西泠随同齐婴一起坐在车里，透过车窗望着这座熟悉的城门，心中慨万千。

这半月来他都在路上，亦对下家中

她是位十分丽的夫人，与相爷夫妻和睦、孩又成孝顺，是长年养在福窝里的，因无愁绪，在她脸上便几乎看不岁月留痕，而这两月一过她却瞬间苍老了许多，鬓边生银，下还有青黑之，看上去疲惫已极。

彼时城门已关，本不应再放人去，但小齐大人贵为枢相自然可以例外，城门守将一见枢密院的令牌便恭谨放行。

齐氏百年望族，本家府宅之雄阔一如往昔，朱门巍峨，门阶下的两座石狮亦同旧日一般威严，府门前的灯笼巧明亮，将远归之人的影拖得很长。

在没人敢多话，只得依言照办。

他的声音照旧低沉安稳，可却并未如以往一样让沈西泠安心，她满心的忧虑都化作对他的不舍，一直依偎在他怀里不离开，直到车外的儿都已发了促般的咈哧声才不得不松了手，又趴在车窗上看着他下车上，随即很快消失在建康城的夜之中。

母亲情绪激动，一时却说不话来，齐婴一面安着她，一面又到膝上一沉，是小徽儿正抱着他的，也哭得满面泪痕，一个劲儿地叫着“二叔”，大哭着说：“二叔终于回来了，求求二叔救救爹爹和娘亲吧，二叔……”

正堂无人，齐婴想了想，转去了母亲的嘉禧堂。

区区不到两月，尧氏却瘦了许多。

城后齐婴让白松驾车先送沈西泠回风荷苑，自己则同青竹换赶回本家，他下车前沈西泠心中忽生一阵烈的不安，忍不住地抱住他，脸埋在他的，问他：“……你什么时候回风荷苑？”

齐婴眉锁，阔步踏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