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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4(2/2)

顾居寒的手微微地发颤。

她在威胁他。

一说起那个人,她的神情便越发柔起来了,似乎到有些熨帖。

顾居寒地看着她,手无意间将那两张薄薄的纸攥得褶皱起来:“西泠,你到底要什么?”

“那时在江左,生意是很不好的,因各行各业都有行会把持,而行会背后又是世家,留给其他人的路很窄,”她平铺直叙地说着,“我那时也很迂腐,明明可以倚靠他、借他的权力为自己敛财,可却偏偏想着要靠自己,再难也不去求他帮我,或许那时他也很无奈吧。”

她静静地答:“将军既已看得明明白白,又何必再问我。”

而此时她的神有些缥缈,似乎想起的事情越来越多。

她说得这么清淡这么从容,可是顾居寒知,这是胁迫。

沈西泠很平静地看着他,明明她如此病弱,可竟显得气度泰然,仿佛一个真正的掌控者。

她的神情依然带着那时的伤痛,令人意识到这些陈年的伤疤依然留在她的心底,而静默片刻后她却又重新平静下去,显示她此时心境的刚健——她可以控制她自己了。

与顾居寒相反,沈西泠的神情则显得很淡然,她甚至仿佛陷了什么回忆,看起来游刃有余。

“从那时起我终于明白了,权力是多么肮脏的东西,它可以轻易杀死一个人,也可以轻易毁掉一个家,”她顿了顿,神情沉郁,后来又渐渐通透起来,“可它也不是一无是,起码我明白了,人在最危险最迫切的时候,唯一能求助的也只有权力。”

他看向沈西泠,此时的神情已经完全变了,严肃到极,同时也依稀有些支离。

近万之数,其中不乏朝中勋贵,还有邹氏的旁支。

他问她:“……这是什么?”

她知的,找任何人都不如找他有用,他是大魏的燕国公、上国之尊,在陛下面前说话最有分量,她本不会舍弃他去找这些账册上的人办事,否则岂非南辕北辙?她如今特意将有顾家人名录的账册给他看,就是在胁迫他:如果他不帮她,她就会对他的家人挥刀。

……甚至,也有顾家人。

这些行贿受贿的记录,若是被去,那……

顾居寒不意她忽然说到这些,有些怔愣,而他的确知一些她的过往,据说最开始上手的生意是织造,如今在江南江北都势劲的白叠织造生意最初就是从她手上起来的。

“人总要为自己的少不更事付代价的,只是那时我付的代价有些太过沉重了,竟是一条人命,”她的语气低落起来,“那是一个跟我事的掌柜,因我不懂得迂回,他便被行会的人害死了,一家人都失了生活的依仗,我记得那时他的孩才不过八岁,却就那样失去了父亲。”

她一边回忆着一些颇为遥远的往事,一边淡淡地说:“我的过去,想必将军也都是知的,大约从十二岁的时候起便开始小生意了,如今想来也有些趣味。”

“我没有权力,但我有权力以外的东西,可以借它去换,”她扫了一顾居寒手上的那两页薄薄的纸,“我可以用钱去买权力,他们收了我的钱自然就要为我办事——至于他的事,将军若是为难,我便去找这些账册上的人罢了。”

顾居廷、顾居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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