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近十六载，突然一下没了面上的遮挡，又是被迫将自己的表情全数呈现给周绥——

见舒乐神百般变换，周绥又燃了一把火：“朕亦知舒弘毅想反，匹夫之勇，他若是能反，便不会有你舒乐跪在这里苦苦求朕的时候。”

周绥一拍御案：“舒乐，可是朕你太甚？”

舒乐抿着，像是在最后的挣扎，“臣乃男儿，实在不到陛下嫔妃那般殷勤伺候，更……无法侍寝。”

舒乐面上显几分慌，又要跪拜：“臣欺瞒陛下，还望陛下……”

“如今什么？”

舒乐抿了抿，本想对周绥说温容此人格温吞，怕是不堪大用，话到嘴边，终归没说。

舒乐抬起：“陛下且说便是。”

中长大之人，最善玩人心。

周绥将舒乐的一缕发丝替他别在耳后：“你后，陪着朕。”

舒乐面苍白，他咬了咬牙：“当初决定仓促，臣实在万死难辞，只是如今……”

“正之位不变，你舒家的地位就不会变。反之，若是你现在拒了朕……”

周绥像是随般：“舒婉怡其实与你并不相像。”

周绥轻轻了舒乐绵的耳垂，“舒乐，你不像舒弘毅。朕知晓，你是聪明人。”

周绥将舒乐从地上拽了起来，从腰后揽怀里，诱哄般的，“只要你不说，朕也以此诺你。天下又有谁会知你舒家李代桃僵？”

周绥又看了片刻，突然：“如此颜，更胜女。难怪你瞒天过海，许久，从未有一人发现。”

顿时生一接近于暴的羞耻来。

见舒乐神不安，周绥便安抚般的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细语，“现在舒婉怡就在中，只要你应允了朕一个条件，朕便立即放你们。你说可好？”

周绥将舒乐抱在怀中，极为温柔的哄：“朕自然不会你你不愿的事。虽你正殿为凤栖，平日却仍可在中活动，朕不

“哦？”

周绥却笑了笑，对舒乐：“抬起脸看着朕。”

周绥伸手撩了一抹舒乐垂下的乌发：“如何，可是满意？”

周绥面上带起几丝笑意，神却冷了下来，“当初朕凤冠霞帔迎你，你如何不说你是男儿，现在事已成定局，天下皆知帝后名唤婉怡。你却又要拉人去。”

那羞耻慢慢从心里蒸腾上来，一熏染了舒乐的眉，让他白皙的肤上渐渐透几分不自然的红。

舒乐中惊乍现：“陛下莫要玩笑……臣是男儿，怎可您后？”

搭着那抹云红，冠绝天下的容貌在烛火中半明半暗，显得勾人异常。

周绥将那折随手放在了明日要宣的一沓中，转看向舒乐，眉间甚有意，缓缓：“现在该是朕告诉你，要如何罚你了。”

舒弘毅庶温容，品端方，达，又得老将军教诲，将才硕硕。特封将印，接舒乐之虎符，驻守西北。钦此。”

舒乐拜：“舒乐代父亲与妹妹认罚。”

舒乐依言扬起了。

舒乐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开解释：“臣的面容……大概比较偏向于母亲，婉怡则是比较像父亲一些。”

周绥将舒乐拦了下来，笑了笑：“朕说了，免你一家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