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绥的目光却依旧锁在城墙下的温容上。

送行酒端了上来，一声声清脆的瓷崩裂的声音便随之传了过来。

倒像是个早已凯旋归来，掌控全局的赢者。

温容一掀戎装，屈膝跪地，向周绥行了个大礼。

福全见周绥不答，又问了一遍：“陛下，史官已经又差人来问了一遍。可是要原定时间行记录？”

他的脊背早已不如周绥初见时那般，显得佝偻，晨间的冷风带起舒弘毅鬓边的几丝白发，更多几分苍凉之意。

周绥终于收回了视线，他笑了笑：“难为温江军如此有心，那朕便等你的好消息。”

日微，温容上的银盔光辉耀耀，上他嘴角边的笑意，不像是个即将征的将军。

温容一嘴角，朗然笑，“三敬陛下慷慨——”

此时温容依旧跪在地上，整个人显得不卑不亢，虔诚非常，似乎毫无任何威胁能力。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温容那个笑意中挑衅的味着实厚。

“二敬陛下赐臣率军征之机。”

自古权势才能使人站在，而只有站在才能看的更为明晰。

烈酒，一声清脆的瓷碎声响起。

温容的声音微微一顿，双手端起酒碗饮了下去。

然而还未等周绥细想，征的号角便响了起来。

周绥皱了皱眉。

随后便待到了温容的那一碗。

舒弘毅着黑戎装，带领的西北军跪在一侧。

温容扬声：“征在即，臣需得敬陛下一杯，还望陛下赏面一饮。”

周绥看了温容一，缓缓：“哦？你为何要敬朕。”

“赐臣，平生心愿。”

温容慢慢的从地上站直了。

他虽是站在墙之下，却在抬对上周绥之时，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只是前不久跪在那里的人换成了舒乐。

宮墙之上，福全躬着，无比慎重的看了看周绥面沉如的表情，轻声：“陛下，时辰到了，可是安排将士们发？”

周绥停了片刻，才：“平。”

周绥顿了半晌，“朕对你寄与厚望，望你同你兄长舒乐一般，骁勇善战，为后周百姓安居乐业而战。”

这场景的确很是熟悉。

周绥皱眉，看了过去。

福全终于再次小声促：“陛下，再不行，算好的吉时怕就要过了。”

“三敬陛下赐臣……”

两支队伍同时看到了站在宮墙上的周绥，立即全数跪下，齐声喊：“陛下万岁——”

代替舒弘毅执掌西南虎符，温容却并没有任何的慌张，甚至有说不的潇洒。

简易的白瓷大碗装了烈酒，送到温容面前。

另一侧则是温容所率的西南军。

周绥向下望去。

弘毅和温容各分两军，站在阵前。

周绥总觉得温容最后这句话有哪里不对，一时间却又说不究竟是哪里不对。

温容伸手接过，却没有饮，反而扬了扬眉角，远远朝周绥举了起来。

他举着酒碗，一字一顿，声：“一敬陛下赐虎符之恩，命臣担将军之衔，掌西南驻军。”

温容微微一笑，轻声：“陛下放心，臣自当……以哥哥为初心。”

温容笑得格外肆意，像是当真无比开心的模样。

周绥只得将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