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八年，福全从未见过自幼便顺风顺的周绥从未惨淡的神情。

“丞相的死……陛下……朗的死……”

鲜血便也从他的额前渗了来。

粝的地面很快便将福全的双膝磨了血迹，他却似乎本未曾在意。

福全：“……”

和一对于未知的，显而易见的惶恐。

福全被皇帝这句话吓得面大变，小心翼翼的看了周绥好几，才轻声：“回，回陛下……您受伤的这个位置是，是和舒小将军有些……相似……”

肩的刀上已经泛起了脓，惨白可怖。

周绥却只是低看了福全一，反而轻声笑了笑：“多大的人，怎么还哭上了，朕这不是就要去找他了吗？”

福全为中最大的太监，一张脸向来保养的，而此刻那张脸却像是一时间老了十岁。

福全张了张嘴，未敢言语。

泪了那张失去生理特征而显得分外细的脸，福全断断续续的：“才知晓您一直猜测丞相的死与舒家父有关，但并非无此……”

他躬于周绥边，终于落下泪来：“陛下……您，您别这样……”

周绥的视线有些空茫的放在前方蜿蜒的路上，似乎未有焦，任福全喊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低看了一。

小皇惯养，却聪明伶俐，自幼便勤学好问，得先帝圣。

福全又磕了一个，泪与血在脸上

周绥抬起：“可是他从未与朕说过，是不是也这般疼。”

福全跪在原地，双手的撑住地面，给周绥磕了三个响。

后来其余皇先后亡故，独独剩下周绥一人，毫无任何疑问的坐上了皇位。

福全吓得手抖颤了颤，轻声：“陛，陛下……您的伤似乎又恶化了……”

舒乐肩上另一个男留下的那疤是周绥心中过不去的一坎，曾经周绥试过数药膏，都无法彻底将那痕迹从舒乐肩上抹消。

没想到直至如今，周绥仍然记得。

周绥皱了皱眉：“你这是何意？”

福全陪伴周绥八年，初见之时，这位后周最年轻的帝王还只是一个不到他膝盖的小皇。

他坐在路旁的石碣上，接过福全递来的喝了一，了。

周绥向来锦衣玉，此时连续三日赶路，待福全将他肩上的衣掀开伤时——

周绥站起，拉上了肩的衣，率先上了，一拉缰，“好了，随朕赶路吧。”

福全在一旁垂首等着周绥的吩咐，却未料这位年轻的帝王沉默半晌，突然：“朕肩上这伤，待愈合之后，会和舒乐上那一样吗？”

周绥裹在上的衣服自然同样渗了汗，蛰在肩的伤上疼得钻心刺骨。

周绥笑了笑：“朕想，应该是很疼的。”

周绥挑了挑眉：“你如何知此事？”

那意气风发的面容上再没有了曾经丝毫的姿容与威严，反而充满着不确定的迷茫。

福全抹了一把泪，踉踉跄跄的跟上周绥，才走了两步，突然猛地跪下来，对周绥喊着哭腔：“陛下——”

的确是，有些难看。

周绥停下脚步，转过来。

渍，对周绥行了个礼：“陛下，到时间了，才给您的伤换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