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绍一“嗯”了声，看着他说：“你当着演员的面说他们的戏多了，不合适。表面都没说话，心里肯定还是有想法。”

宵夜铺了一茶几，吉小涛和原野吃，方绍一就看他们吃。原野吃东西的时候方绍一和他说：“不是小孩儿了，怎么还直来直去的。”

他看了原野一，然后说，“说的不是我的戏，还是演员本对自己人琢磨得透，问问他们的意思。”

“你说了导演也未必会听，你看为什么组里原来就两个小编剧，蒋导拍戏跟自己较劲，他认准的东西轻易不改。”方绍一跟他说。

原野皱了下眉，还是摇：“导演已经是个够孤独的活儿了，总不能把整电影都让他自己琢磨，你明知这是错的是偏的，你就看着他偏，然后等他自己看来了再掰回来。他要是掰不回来呢？电影拍飞了锅都是导演背，太冷漠了，哥。”

“你说了算。”方绍一。

原野看着他说：“他听不听是他的事儿，我该说还是得说。也就是这剧本不是我写的，不是我亲儿，不然我说的更得多。”

方绍一伸手过去了把他的，说：“导演拍的时候心里的线可能不清晰，但是戏拍完整一剪片他是能看来的，东西多了他会往下剪。你看他这么多戏，度是把控得很好的。”

“嗯。”方绍一往旁边让了让，给原野挪了个地方让他坐。

原野看了看他上的珠，笑了声问：“刚洗完啊？”

原野乐了，跟方绍一说：“把他辞了。”

这句话说得原野动作一顿，他抬看方绍一，问：“说戏的事儿？”

原野答应着：“好嘞，就来。”

原野摇了摇，只说：“话是得罪人，但我宁愿当着大家面说。我不能表面和和气气，私下再去和导演说这些，这太狗了，我来不了这个，得罪人也得当着面得罪。”

“还好。”方绍一刚过运动，洗了澡上还没透。

原野一直就是这样的，方绍一也喜他这样。原野有他的活法，方绍一不想去圈他限制他，告诉他得怎么活，但人情社会，尤其在这个吃人的圈里，人没办法永远都这么坦。这些他不说原野也知，但他还是持他自己，这没什么对错，也好。

晚上方绍一给原野打电话，原野接通，方绍一说：“下来吃宵夜。”

“你俩够了，”吉小涛早就没有刚开始看着他俩的激动了，现在完全就是冷漠脸，“反正也是撩，别撩了我现在不能去，我还得吃饭呢。”

原野坐下往他边凑了下，抬看他，低声说：“浴香。”

方绍一不再跟他说，手心又搓了搓原野后脑勺，

原野也看了看他，之后也没再多说。

“反正也没有对象，不care了。”吉小涛耸了耸肩膀，说。

方绍一看着原野，里有温和的光，也有久远的恍惚。十七八岁就这样，转快翻番了，还是这么拗。

现在拍戏的地方不是村里，周边餐馆不少，吉小涛订了外卖过来吃。原野穿着拖鞋和睡衣就下来了，吉小涛给他开门，原野一闻就说：“你那脸都什么样了这么晚还吃辣，我看你是不想找对象了啊。”

方绍一晚上没有吃东西的习惯，他坐沙发上还在着糖。原野问他：“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