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是件既洋气又奢侈的事情，杜宝琴长到这么大，连照相馆的门都没过。这次一一，了姜芮将近三块钱。相片不能上拿到，她留下了家里的地址，等洗来，再由照相馆的人寄给她。

县城比朝公社大得多，路面都宽了不少，街上走着的人穿得也更光鲜，不像村里人的衣着，灰扑扑的。供销社也比公社上的大很多，叫安百货大楼。一去，琳琅满目的品看得人缭，玻璃柜台里分类摆满了布料品家，柜台后站着年轻的售货员，穿着白衬衫，扎麻辫，很是时髦的模样。

她又回到百货大楼，买了一封火柴，里边十小盒，两钱，两斤盐，五钱。她还看见白糖和皂，但是这两样都是缺资，需要凭票购买，没有票，有钱也买不了。最后她只买了几个，还八分买了一包便宜的香烟，给她爸杜有福的。

边上没人，姜芮把剩下的钱给王桐，又把今天的事大致和她说了。

中午的时候，来了一群少年人，用粮票买面包和饼，看他们的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应该还是学生，一起来游玩的。

杜宝珍吐吐，回了自己房间。

“你这丫就是心太实，一笔一笔算那么清楚什么？去了县里，给自己买两颗糖吃也好啊。”

姜芮在旁好奇地看了一会儿，直到他们走了，才从包里掏一张饼果腹。

王桐挥挥手将她赶走，“就想着吃，饿死鬼投胎！”

兔是两算的，一两四钱，她们家四只兔，攒了三个月，总共攒下一斤一两多一，卖了四块五钱。以往还有兔崽卖，这次一窝生了六只，其中四只跟同大队的人家换了，还有两只回礼给了赵家，就只剩兔了。

那张照片好几天后才寄到家里，姜芮只看了一，便被王桐收起来，也不知她什么时候给张丽云送去。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两天王桐不跟她提嫁人的事，她也就不赌气了。

姜芮只是笑笑。

大约又过了一个月，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某军区，赵南正在办公桌后看一份

她将钱数过一遍，小心收在贴的衣兜里，了百货大楼的门，往前走了一段，找到照相馆。

钱。

队伍前得很慢，到的时候，每个人都盯了收购员手中的秤，换来的钱，更是一一分来回数上好几遍。

姜芮是第一次来安县城，好在之前听人说过，整个县城就一条街最繁华，供销社、国营饭馆、照相馆、新华书店等都在一。她下车后跟人问了下路，很快就找到了。

姜芮提着布袋在商店里逛了一圈，才在角落找到收购站。已有许多人排队，都是像她这样从下公社、大队来的农村人，卖禽或是废旧资，也有草药和动。

这条路路况不好，黄泥铺成的，路面上坑坑洼洼，车的座椅又，等下车时，半边都颠麻了。

今天门前，王桐给她准备了三块钱防，那三块她没去动，另外留回程的车票，手还余有一块一四分钱。

她在百货大楼里呆到下午，才有一趟车回朝公社。

一到家，杜宝珍就冲过来扒拉她的布袋，看了几，失望：“，妈说你去县城卖兔，我以为县城里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