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明玉大喊一声，然后祈求似的，“别说了，别说了……”

一只素手拨开珠帘，珠串碰撞在一起，声音之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如同看着自家即将嫁的闺女，魏璎珞上上下下将她打量，笑容直达底：“转个圈。”

“无药可救，你一定会死的。”沉璧温柔，“但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的过程，一天，一个月，一年……你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发作，但到了那一天，你的丈夫会怨你，你的婆婆会恨你，还会一并恨上璎珞，他们会说：哎呀，令妃娘娘，你怎么把一个快死的人嫁我们索家呀！”

“哦？”沉璧笑，“有什么好消息？”

数日后，延禧。

“如果皇后还在，看到你嫁，也一定会

“好，好，好！”如天下所有的傻父母，魏璎珞此刻只知说一个好字。

“你也可以选择不嫁，那难过的人就只有一个——璎珞。”沉璧叹了气，“她那么喜你，那么信任你，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看，亲自为你挑选婆家，亲手为你嫁衣，最后……亲看着你暴毙而亡。”

“你，你知了吗？”明玉有些慌。

“可你只能这样。”沉璧将自己的下搁在她的肩上，鲜红的嘴贴着她的耳朵，如蛊似惑，“明玉，记住我的话，只要你还活着，就得上轿……”

“你的撑得住吗？”沉璧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其实那天夜里，我听见你跟叶天士的对话了……”

她的恐惧源自生死，却被魏璎珞误会为恐嫁。

“明玉。”沉璧随手将补品放在一边，拉着明玉，“听说你快要成亲了？”

她忽然将耳朵上的坠摘下来，找了个锦盒装着，让遗珠送去延禧。因她总是往延禧里送东西，故而魏璎珞并不觉得意外，礼尚往来，也让明玉送了盒补品过来。

遗珠将明玉拒婚的事情说与她听，然后撇撇嘴，有些想不通：“主，也没见令妃对您多好，您何苦一次次帮她？还特地求太后免她苦差……”

“不，不！”明玉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泪从她指间溢来，“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

“你懂什么？”沉璧摸着耳垂上的红宝石坠，似笑非笑，“还不够，远远不够……我还要继续报答她。”

膳后，便回寿康午睡去了，送罢太后，遗珠过来通报：“主，延禧的消息。”

明玉愣住。

明玉自帘后钻，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可怜的明玉。”沉璧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你一直没告诉璎珞，对吗？闷在心里很难受吧？”

明玉忽然拉住她的手，明媚的脸上尽是惶恐：“璎珞……我舍不得，真舍不得，我不想嫁，求求你，不要让我嫁！”

明玉楞了一下，以为是魏璎珞告诉她的，只得闷闷的嗯了一声。

明玉不情不愿的转了一个圈，裙摆随之旋转，在空中铺开一片红艳。

明玉死死咬着自己的嘴，被她咬得发红，似乎有血珠渗来。

“明玉，你就像我的妹妹。”魏璎珞拉住她的手，柔声安抚，“从前我对我说，若我嫁，她一定亲手替我嫁衣，可惜，这么丽的衣裳，我这一生都无缘穿上了，但——我希望你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