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前莲华事,从未曾考虑过将蔺如霜牵扯来，也就没发现,他竟因此耿耿于怀,自卑至此。

活了这么久，把自己活成了记忆中莲华的样，但其实，他终究不如她。

所以，也难怪，她总是看不到他吧。

“我是在，遗憾啊。”

第75章剖白

为了长生么？可长生多无聊；为了纵横四海么？可是当一念通达，四海在底，那还有什么探索的意思？

“不多，也就是七七八八吧，不过,也足够了。”长孙仪放开他的下,在他松了一气的同时再度伸手,拭去蔺如霜角的泪痕,他恐怕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心情激动至此。

如果不是一场大火将一切付之一炬，她恐怕还在好端端地当着一个普通的人间帝王，渡过修士中短暂的一生。

长孙仪微微垂下睫，遮住透着复杂情绪的琥珀瞳，笑了笑。

长孙仪站直了，上前几步，弯下腰，与他对视片刻，伸手。

渭分明，此刻却觉得自己分不清了。

恐怕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我并不介意成为莲华。”

蔺如霜则是僵直了整个躯,可是他清晰地觉到那两纤长的手指的温度,这并不是错觉,前人分明悉了一切，再瞒下去，必显得十分可笑。

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蔺如霜脸一变，苍白的面孔染上些许红，长孙仪看得有想笑,又有伤。

“不。”

她着这张足可颠倒众生的脸，温柔地、小心地替他去角的血迹。

如果成为莲华能改变这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好。

正大能可以为了成仙诬陷暗杀自己的后辈，修真世家固步自封，修为是他们压迫欺凌弱者的筹码，各大宗门之间各有阵营，各自勾结，他们早已忘却了修炼的初心。

银发的青年明明是在笑，双中却透着无限悲哀。

笑他天真，笑他自不量力。

在莲华的记忆中,蔺如霜永远鲜衣怒,鲜活张扬，何曾想过他会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

是的,自卑。

长孙仪很遗憾。

长孙仪转去看他，只看见一个低着的脑袋，银发青年垂着不敢看她，好像真的错了什么。

“为什么歉？”

蔺如霜并没有迟疑，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在这一世之前

正因为人之渺小，方更能悟会自然之奥妙，凡人千姿百态，比一味清心寡在上的修士有意思的多。

蔺如霜忽然：“抱歉。”

在今天之前，她仍旧未找到自己修仙的意义。

是有多委屈呀。

“长孙仪。”他的声音沙哑：“你记起了多少？”

仙途，除了报仇，只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为了有足够大的力量不受人摆布。

如果说没有被莲华影响,是不可能的,她虽然极力想将二者区分，但终究免不了渐渐同化，那些过往太过刻，哪怕以莲华昔日的淡漠，也不可能不受影响，更何况现在更像个人，更加重情的长孙仪。

“你是在嘲笑我吗？”

莲华合以后，莲华界看似平和，却仍旧掩不了那衰朽的味。

长孙仪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起来：“说起来，我这辈，本来并不想修仙，也不想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