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独并没多想。

他在竹舍里。

大约是这和尚太好看，勾得他心中那一躁动之意越发明显。

——这就是反噬唯一的“好”了。

接着，也没待僧人回答，便伸手

“咳咳……”

听见他声音，他修长的手指已经一顿，停下了掐佛珠的动作，然后侧过来看他，微微一。

还是躺在床上。

相应地，修为越，下一次发作也会越痛苦。

外面天是黑的。

里有昏黄的光透，屋里有隐约的“咕嘟咕嘟”冒泡的开之声传来，然后他就看清了上方已经有些熟悉的屋。

屋里了灯。

沈独抬了抬胳膊，发现自己周经脉又牵着扯着地痛，可轻而易举就能受到实力又上去了一两分。

他咬牙撑着，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赤脚踩在了地上。眩的觉瞬间袭来，让他晃了晃，可很快又站稳了。

嗓音又沙哑了下来，有些无力。

这就证明，他是次日来发现了自己，才留下来的。

一记五年，直到如今。

这几天来，每次睁开都会看到的。

“这粥和这药，都是给我的？”

人越虚弱，修为越，邪念滋生也就越重。

不过去，是一个“死”字。

沈独竟觉得有些晃。

可若是能一一熬过去，那他六合神诀的修炼，也将在这砥砺之中，更一层。

“我是又昏迷了一天吗？”

只不过没有发声音来罢了。

这天下，不能没了顾某，也不能没了沈主。

梦里重新想起，都清清楚楚。

上盖了一床厚被，的。

那僧人没有捣药，也没有抄写经文，只是盘坐在屋内，面前摊放着一卷经书，他手中正着一串沉香持珠，一颗一颗地掐着。

僧人面前的经文正翻到一半位置。

顾昭半没慌，也笑：“你若要杀我，早就动手了。此除了你我，再无旁人，何必废话？说到底，这天下，不能没了顾某，也不能没了沈主。”

他只是看着那僧人的侧影，又一估量，便知自己竟然最少昏迷了一整天：那一日他去探千佛殿的时候，僧人已经来过，可现在又是晚上，他现在了竹舍。

嗓有些不舒服，沈独咳嗽了两声，朝旁边一转，就看见屋中那架起来的火炉，还有炉上着的粥和药。

于是轻而易举就推断，该是那和尚回来了。

这一瞬间，他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太，也借机挡住了自己戾气横生的神，再放下手的时候，已经看不什么端倪。

黄的灯光闪烁，照得他那一双眸有如墨玉。

大约天机禅院的佛珠大同小异，和尚手中在这一串持珠也是十八颗，他这么乍一看过去，倒跟千佛殿后殿看到的那一串一模一样。

“喂……”

那声音如同岸上的礁石，被拍打着，被声冲击着，却如此清晰地撞了他的耳朵里，一个字都没落下，一个字都不模糊。

是在诵经。

走到了炉旁，沈独看了一，已经有些经验了，直接就问了一句。

梦醒，睁开的瞬间，沈独想：他其实是对顾昭起了杀心的，可最终没有杀，应该就为了这一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