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上了。

痛是痛极的，但他眉也不皱，目光灼灼地看向祭师，“君一言九鼎。放人！”他

祭师冷冷地说：“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倘若没有人牲祭祀，族中将遭天谴！

那少年一声不吭，似乎已经过去了。

倘若常人，一定咬牙关往前冲就是了，他偏偏不。双手合十，走一步念一句佛，脚下绽开血朵朵，脸上竟隐约有庄严的宝相。

李赐：“我佛慈悲。又怎会饮人血，人骨？你们祭祀的不是黄天厚土，是万丈邪！”

所谓黄泉路，即密密麻麻、森森然然的铁钉路。一块块钉镶嵌得满满当当的铁板被搬了上来，拼凑在一起，足足八百米。令人望而生畏，脊背生寒。

李赐成了个西瓜，双手抱住，一路咕噜噜地到前面去，好不容易到达钟楼底下了，灰土脸地站起来，往上看去，心胆差俱裂。

“嘘——不要说话！不然祭师会把你抓去代替他！”那母亲一把捂住无知女儿的嘴。

那少年俨然成了一只北京烤鸭，一条左已经没了，只剩下骨。这刽手想必活非常熟练了，片的时候，白的都没断。

穿了裙。而这人的的确确是个男。李赐想要挤上前，无奈材弱小，被人连连撞翻在地，了好几个跟。就这一会的功夫，那的人，神竟然有些庄重地说：“赐予你最的荣耀——祭天。”

许多人闻讯赶去参观，指指，但没有人声阻止。

他原本就脚不便，只是寻常走路时缓慢，不仔细看看不来。如今要过这钉板，必须“长痛不如短痛”——走路要快，因此一瘸一拐就尤其明显了。

这时候，常人应该看一“北京烤鸭”，思虑是否值当才对。然而李赐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丝毫犹豫，脱了鞋袜，义无反顾地踏了上去。

大祭师严厉地呵斥：“打扰祭祀仪式是对天地的大不敬！尔等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祭师：“要我放人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能走一遍黄泉路。”

李赐急忙叫：“住手！”

李赐：“天地怎敢以血孝敬？女娲娘娘采天之灵气，注大地之黄土，塑人，赐魂魄，成就人间。怎能被你们这样糟蹋！”

一个妙龄少女说：“妈，那个哥哥好可怜啊。”

李赐这一嗓，喊得尤其突兀，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那被当成烤鸭的少年。他脑袋动了动，微微抬起，循声看了过来。

八百米走完，太也下了山，祭祀的时间过了——李赐没死，少年也不用死。

这时候有个同样涂了一脸彩的人小声地对祭师说：“祖训有言，倘若有人要救祭品，需得上刀山下火海，走一遍地狱黄泉路。如果还没死，那么是祭品命不该绝。”

这是一张苍白俊的脸，书卷气很，此刻神茫然，似乎还有些委屈和害怕。看得李赐眶一酸，心说：慈悲的阿弥陀，为何不庇佑这些无暇的少年？

接着，刽手现了，他们肩上没有扛着夸张的砍刀，而是手里着一把匕首。祭天的仪式非常残忍——活剥。

这时候，因为场面太过血腥，家长都捂住了孩的睛，又因为太悚然恐怖，看好戏的人也闭了嘴，所以是鸦雀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