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北林沉默，直到离开，没给半反应。

小区时候七半，太挂在楼背后，小区篮球场上有三两个小孩在踢足球，铁网透着轻微的锈味，空旷的泥地上有舞剑的大爷，大妈的收音机也闹起来了。阮捷像个纵过度的问题青年，白泛红，下上冒胡茬，发是倒上去的枯草，上还黏着泥。爬了一整天山，又一整夜对着电脑，哪怕年轻力壮也有些扛不住。

这情绪上来，阮捷也有些意外，郑北林并不是经常宅在家的人，这房只留他一个人也是常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黏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了？长到屋空下来，居然觉得不适应。

房间到了，郑北林拿房卡开了门，人刚迈去，李和安也跟着钻来。

“就说几句话。”一脸哂笑，看着郑北林将门关好，“你就真不打算说，这情况了还能瞒过我？”

但接下来一周还有的忙，策划的一早过来通知组长开会，徐哥告诉阮捷接下来多半要行大规模的维护升级，避开玩家在线峰，维护时间被切为几个分段，都在凌晨。

主卧门没关，阮捷在门驻足，恰好与对面墙海报上穿黑立领风衣，下颌微扬，表情漠然的郑北林视线相对。

郑北林抿着，思绪不知去了哪里。

组长下一句骂词堵在嗓里，再也不来了。

那位正专心工作的同事“噌”一下从椅上窜起来。就是脾气温和的组长也忍不住对阮捷甩了句“药吃多了啊”。阮捷朝他粲然一笑，一白牙，龙似的黑珠，角略微上翘，好像一瞬间又小了几岁，成了季雨季情窦初开的大男孩。

一扎郑北林的房间，也不冲澡，脱了和外爬上宽敞的双人床，倒就睡。

李和安又：“那成语怎么说的……童言无忌？”

李和安盯着他的破的嘴，声音压低：“小孩够猛的。”

这边宴席散了，大家爬了一天山，也没力再去泡温泉——多半只有在池里睡着的结局。所以各自回房间洗澡睡觉。郑北林到了二楼走廊拐角就停下收发信息，李和安站在一旁，别开打量墙纸，等郑北林收了手机继续往前走，他才笑着开：“你家那小朋友？”

李和安：“那你这藏着掖着的，还怕他给人抢了？”玩笑语调，说完忽然敛容，语速也跟着放缓，“我懂你的意思，你心里有底也好，阮捷太净了——我是说，思想。”

郑北林：“不能。”

开锁门，厨房没动静，台静悄悄，非常不适应。

日落西山，没有拥堵的通，肩接踵的人群，郊外的夕比市区多了几分惬意。还是楼的雅间，刘老板没喝酒，恢复往日谦和的模样。

郑北林笑得有些敷衍。

阮捷这边问题棘手，维护组人不多，关闭所有区服之后行一个多小时的抢救，勉解决，客服几个加班人员也忙得不可开，大家还没气，第二波攻击又来了。期间组长让他跑了趟买夜宵，大家匆匆吃过后继续埋苦，阮捷也不知怎么过去的，离开办公室时候已经七多钟，天都亮了。郑北林叮嘱他加班结束留在值班室睡觉，全数多虑。

李和安侧了，勾住他的肩，似笑非笑地睥着他，好像笃定他一定会开。

郑北林。

“既然都忙工作，就不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