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携手赏著极光，直至万般光随西沈残一隐去。

他定定地盯著冥月的尸，蓦然跪地，朝冷玄连磕三个响，颤声：“烈陛下，冰月要回秦姜找先生问个明白，恕冰月不能再侍奉陛下。”

男人的呼和心，在他怀抱中有力起伏，让他觉得真实而安心。

男人的脸，因为疼痛和失血而发白，几缕鬓发沾著冷汗垂拂下来，挡住了眸……

雷海城沈默地坐在床沿，替冷玄重新上药包扎，理完毕，他停下手看著冷玄。

冷玄和雷海城都看得冰月的表情绝非作伪，两人对视一後，冷玄缓慢了下。

远到人迹罕至的冰川，竟依旧躲不开尘世间纷争伎俩。

雷海城慢慢开冷玄拳，闷声：“你的伤不轻，回养伤吧。沙海等今後再去也不晚。”

骨节分明的左手，揪著被褥，一直都在轻颤。

“谢烈陛下成全。”冰月红著背起冥月，用腰带绑尸，慢慢地沿冰攀落。

“很喜。”他抚摸著冷玄被狂风得飘扬飞舞的长发，轻轻闭目，低声：“只要有你在，去哪里，我都喜。”

雷海城忙搀起冷玄，依著冷玄指来到山巅最东边的大片冰岩平台。

冥月瞳孔已经逐渐开始放大，奋力抬起左臂推开了冰月，人意料地讥笑：“从小到大，你就知骂我笨、骂我蠢，呵，告诉你，你才是笨。先生才不会把重要的事情、给你……”

第147章

雷海城转过，双填得满满的，都是冷玄的微笑。

雷海城却已无心思欣赏这梦般景致，与冷玄相对而望，均未错过对方里的无奈。

冷玄了一会神，才：“别再想那麽多了。”左臂支地想撑起，稍一用力，左肋伤又开始有血渗。

偎依著在峰逗留了一宿，翌日，雷海城背起冷玄，小心翼翼地沿冰攀落半山腰，取了登峰前留在冰湖边的帐篷行李等辎重，继续下山。等到得山脚，暮已。

山很快恢复清净。日正当午，峰巅极光彩变幻转，瑰丽奇绝。

冰月呆愣了半天，似是还不肯相信冥月已然气绝，伸手在冥月鼻端探了又探，终於死心。

他又笑了一阵，气息越来越短促，终至无声。

“海城，这景，你喜麽？”冷玄并没看风景，他的目光只留意著雷海城脸上神情变化，微微地笑了。“等我的伤好些，我们再去漠北看沙海。”

放豁然开阔，浮云千变，冰峰万仞，尽皆臣服脚下。天地苍莽寥廓，风声穿山越岭，怒撼尘寰。

他和冷玄的坐骑还拴在原地。冷玄负伤难以驾驭匹，便与雷海城同乘一骑，初更时分抵达个小镇投宿。

冷玄的剑伤却比两人预计中都严重，经背上一番颠簸，才有愈合迹象的伤又开裂，染红了白天换上的衣服。

他缓慢伸手，避开伤轻揽住冷玄。

一连串的怒骂。“师弟，你疯啦？先生要我们来保护烈陛下，你为什麽要行刺陛下？你个笨……”

周一切，仿佛自远古起始便只为两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