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取了车票，穆尚松说要送他去车站，这一次肖人没有拒绝。

肖人提起行李箱，转朝前走了两步，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沉默了许久，最终开：

“我看了报纸，是不是谁你这么的？你告诉我，想拍电影就拍，其余的事情我来摆平。”

两人坐在候车室，各式各样的旅人从他们面前经过，本该是闹闹的，却互相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回来看，从肖人住穆公馆到现在，他们之间多数时间是安静的，穆尚松不善言辞，肖人刻

远有鸟雀飞过，在天空中留下一阵长鸣，枯树仅剩的几片叶终究抵不过愈发凛冽的寒风，固执地在树枝上扭了两下，便打着旋儿落了地。

肖人一步步往前走着，莫名觉得心中松快了些，想着加快些速度到车站，这样便能早些回到十里镇。

周围一个记者也没有，肖人晓得这是穆尚松已经“清理”过的结果，窄窄一条街里一个行人也无，仅停着一辆小汽车，周围站着几个人，气氛比天气还要冷。

穆尚松应了他，仅是肖人这句话，也让他觉尝得了块糖。

穆尚松勉笑了笑，认了输。

穆尚松看着肖人，本想抓住他的手，最终还是作罢，他从一开始，就尊重他，真正到了离别的时刻，也不能求。

“若是能再重来一次，我不会登那则告示，对不住。”

“那你要好生休息，照顾好自己。”

“将北城没什么好呆的，不明星，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莽少爷”，肖人打断他，“这两年，我拍电影，很累了。”

人讲话，没劲透了，我走了。”

穆尚松想了又想，委实找不什么打动人的漂亮句，只是认真：“你能不能别走？留下来，将北城还蛮好的，吃穿住行都方便，新样也多……”

辗转再回到自家门的时候，穆尚松的小汽车已经停靠在一旁多时了。

“你也是，往后各个方面，多加留神注意。”

肖人：“莽少爷，我是个男人，不是滴滴的女，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理，况且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意思，没有人我。”

见到肖人的影，穆尚松立即打开了车门，快步走到他边——穆尚松从来都是耐不住的人，却几乎在肖人面前用尽了所有的耐，从看见报纸到电话打不通，再到来此找他，前后不过两个小时，差没把他急满包。

肖人又：“我真的很累。”

穆家有钱，不知从哪寻来了长青的植，那一片绿在萧瑟灰暗的陵园里显得尤为亮，仔细看，又因不符合气候的关系，总觉得有几分虚假的意思。

看肖人安然无恙，穆尚松才放了心，又看他手中提着行李箱，顿时觉得焦躁不安起来。

肖人觉得鼻有酸，了。

穆尚松又：“你就算不当明星，也不一定要走，那些记者往后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我向你保证。”

手下意识的伸袋里找车票，寻摸了半天一个影也没有，才忽然想起来，昨晚睡前还拿车票来看了看，兴许是忘在了床柜。

肖人被一本正经说着“保证”的穆尚松逗笑了，他讲话永远是那样糙笨拙，没什么章法，却说到到，很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