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的背影在月光下分外的孤独削瘦。

烬还是同意了。

当然，聂不渡也没指望他能谢，缓缓走到他旁边，看着墓碑上的叶泊舟三个字。

“烬儿……”

如果没有遭遇这一切，他还是那个集万千于一的乔家小公，虽冷清却还藏着七分温柔。

翻开，里是熟悉的字迹：

承天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七，初雪乍晴。我遇见了一个小乞丐，颇觉有趣……

临走之前，余烬掀开车帘最后再看一下弦门的大门，恍惚间又看见叶泊舟倚门而立，衣袂飘扬，脸上带着说不清的温柔和惆怅。

想哭，泪却终究没有掉下来。

叶泊舟可能终其一生也没有收徒，或许也早已有了喜的女，在合适的年龄，也会抱上一个大胖娃娃。

一字一句的看下来，叶泊舟不曾言说的内心也在毫无隐瞒地向他敞开，恍惚中，十年的光变成一幕幕画面在前浮现。

是说“师父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定，是最终挡在他前时的决绝。

余烬依旧沉默。

或许某一日，他会遇到叶泊舟，那时，自己也许正牵着心女的手，叶泊舟也只是礼貌的笑笑，两人，便是肩而过。

师父……

是煮茶时行云的画中神仙，是舞剑时惊绝众人的风华绝代。

余烬微微一，什么也没说。

余烬颤抖着手放下帘，车飞驰而去。

对聂不渡，他说不一个谢字。

是武林大会上霜华满天的当世一手，是向他说明何为慕时的醉人温柔。

他明白，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一看见他哭就轻声叹息，再也不会有人温柔的拭去他的泪，再也不会有人递给他一块帕，轻轻的拍着他的脑袋安抚。

叶泊舟的衣冠冢立在教风景最好的地方，那里正好有一片梨树，天的时候满目都是梨，好看得不得了。

念及此，他仰了仰，生生的把泪了回去。

聂不渡顿了顿，：“明日可以给你建一个。”

厚的一个小本，封面上写着：梨院小记。

“你练的事，他知了？”

如果不是聂不渡灭了他乔家又胁迫他下弦门，他也不会遇见叶泊舟，也不会面临两难的选择，也不会最后失去得这么彻底。

所以，不应当再脆弱了，因为唯一一个会心疼他脆弱的人，已经不在了。

余烬没有回，低声问：“这附近可还有空房？”

聂不渡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是初遇时白衣大氅的温柔男，是踩着月光给他送安神香的师父。

在装箱的过程中，他突然发现了一个装订的小册。

回到教，聂不渡叫了两个教众陪余烬去打理叶泊舟衣冠冢的事情，自己又回到屋里练。

“不回？”

他轻呵一气，声音仿佛飘散在了晚风里。

虽然和聂不渡给自己修建的陵墓比起来差远了，但聂不渡对此还算尽心尽力，睡前还特意来看了一。

他沉默着打开书房密室的门，从里面取来叶泊舟的一大堆墨宝，整理好放到箱里。

全都收拾完之后，拉上一个大箱，几个人又坐上车准备回到教。

是叶泊舟的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