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十有八九，”傅云书摇摇，“是十之有十，且无功而返便也罢了，我怕的是，非但一无所获，反倒损兵折将。你在剿匪一文中写，若剿匪，必先富民，民贫，则无师可、无兵可遣……寇兄，”傅云书抬望着寇落苼，里亮晶晶的，映着烛火明灭，“你在此地游历许久，可有何兵富民之良策？”

傅云书虽未曾经历官场沉浮，但长在相府，从小耳濡目染，也晓得本朝的规矩，提的事一旦被划“从长计议”，便从此遥遥无期。往后一仰，靠上椅背，傅云书的左手手

傅云书独自缩在被窝里，此时尚是日，夜里凉气幽幽，脸颊却不知为何火，连同被寇落苼碰过的肩膀，像沾了火星的草，熊熊燃烧。他安静地平躺着，支着耳朵认认真真地听，终于隐约听见一声房门开阖的轻响，悄悄撑起朝外看，对面的房间里灯火只亮了一会儿就很快熄灭了。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他松了气，重新躺下，躺了很久，终于没能忍住，一把将被扯过，让自己陷全然的黑暗。

寇落苼：“即便亲所见，也并非一定见为实。”

“我……”傅云书被问得哑无言。

寇落苼反问：“县主到任前，可曾便服私访？可知九合县某乡某村民风如何？可知各地大概植什么庄稼？收成如何？何乡村较为富有？又为何富有？”

将手的事大概理完后，傅云书召来县衙两位主力，表达了自己想便服巡视察民情的意思。

赵辞疾也不太认同，劝：“大人恤百姓是好事，但并不急于一时，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寇落苼：“无论是剿匪还是富民，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事。待你得空，我陪你将九合转一遭，但下最要的是，”寇落苼推着傅云书倒退几步，将他轻轻坐在床上，“先好好睡一觉。”

傅云书忽然抬起来看他。寇落苼轻轻地笑起来，抬起双手在傅云书的肩膀上，：“你九合县之前，便路遇山贼，命攸关之时，自当保命为上。待上任之后，县衙琐事诸多，无暇顾及其他，这也是平常事，你无需太过自责。”

寇落苼：“因九合县贫，即便群鹰寨就在县外不过几里的金雕山上，寨里的土匪也懒得光顾。县中百姓因惧怕土匪而不敢门行商，但又因土匪不曾前来扰民而心怀侥幸、不思取，长此以往，土匪常在，而百姓常贫——县主该的，就是打破这一僵局。”

灭烛火，合上房门，原本灯火通明的房间瞬间落昏暗。

着他的意思：“可若以九合县目前的实力兵剿匪，只怕十有八九，会无功而返。”

“可……可是，九合县中，土地贫瘠，一无特产，二无……”傅云书小声地试图辩解，说到最后，自己也渐渐地没了声响，静默片刻，他：“是我失职，接任至今，自觉思索许久、准备良多，其实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非亲所见，如何能知事之真实？”

傅云书望着他喃喃地：“寇兄……”

许孟惊诧地：“大人初到九合不久，不必如此焦急，且县门虽有设限，但县外山贼若执意，仍是防不胜防，即便县内，亦非万无一失。大人份尊贵，切不可置自己于险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