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落苼略诧异，

傅云书：“若你吃了确有不适，那么此事尚可回寰。”

赵四眯着睛，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傅云书厉声喝：“既然你本就是故意污蔑，为何还要对他下此毒手？！”

“对，那副药我吃了，半事没有。”赵宣甫笑嘻嘻地说：“我是污蔑他了。”

傅云书忽然问：“寇兄，你觉得赵四所言，有几分可信？”

“草民不知何罪之有。”赵宣甫淡淡地。

“这就是药，”傅云书缓缓蹲下，重新将那盖掀开，把瓦罐推到赵四面前，“是沈珣给你开的那贴药。”

寇落苼望了他一，对赵宣甫：“群鹰寨匪众如何置县主自有定夺，不到你一个杀人嫌犯置喙。”

“你放心，本县定会找到沈珣的尸，”傅云书忽然一字一句地：“然后将你绳之以法。”

寇落苼暗中猛然拉住傅云书的胳膊，以防小县令暴怒冲去，和赵四打起架来。

“既然这位官人这么说，我便安心等着。”说着，赵宣甫瞟了傅云书，：“只是县令大人如此刚正不阿，想必不会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作定论。”

寇落苼冷声：“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你原本就是污蔑沈珣了？”

傅云书一怔，握着围栏的手渐渐地松了。

“说是杀人嫌犯，”赵宣甫咧嘴一笑，抱着胳膊懒洋洋地：“敢问这位官人，我杀的那个人如今何在？”

似的？诶，傅大人，回去就将那厨辞了，这样的手艺怎么能伺候得好您呢？”

寇落苼清晰地看见傅云书一贯平和清澈的底蓦地簇簇窜两团火焰，他双手撑着围栏缓缓站起，俯视着赵宣甫，“仅因构陷不成，恼羞成怒，便痛下杀手？”忽然喝：“沈大夫悬壶济世、仁心仁术，你却因一己私利，无故将其残忍杀害，事后还无丝毫悔过之意，赵宣甫，你可知罪？”

“很简单呀，因为我敲诈不成，心生怨怼，加上一时气血上涌，还有常年看沈珣不顺。”赵宣甫笑：“只是因为这样而已。”

“尸被人蓄意掉包，不代表你就没有杀人，当日目击者甚多，赵宣甫，你以为你一咬定沈珣没死就能脱逃法网？”寇落苼冷笑着说：“县令大人与我今次前来是为验证沈珣所开药方有无差错，既你已亲承认，是你自己故意构陷，那么也不必多此一举。赵宣甫，你就好好在大牢里蹲着便是，其他事情，无需你来心。”

赵宣甫说：“草民只知，县外金雕山中、鹰嘴崖上，有一群杀烧掳掠、无恶不作之徒，他们所犯之罪，不知胜过草民多少，至今却仍旧逍遥法外，县令大人，”赵宣甫笑眯眯的，底却尽是森寒冷意，“他们又该如何置啊？”

“若你吃了却安然无恙，”寇落苼接着：“那么与沈大夫的诸多争执便都是污蔑……可你为何要污蔑于他？”

两人从大牢中来时，已经夜，街上空无一人，寇落苼与傅云书肩并肩缓步走着，胡同里轻轻回着他们的脚步声。

“为什么要污蔑他？很简单啊，我没钱了，想从沈珣那里讹钱来。”凑近了才能看见，赵宣甫一张满是脏污的脸上，一双睛却生得极为明亮，在昏暗中几乎熠熠生辉，而他嘴角，除却淤青与伤痕，还有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