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书拱手，弯下腰去，“下官明白。”

寇落苼问：“他留你吃饭了吗？”

靳云龙：“应该的，年纪大了，何必如此折腾？”顿了顿，笑：“倒是你，却已经继承你爹的衣钵了？”

傅云书心中虽迷惑这个“他们”中还有谁，但却识相地并未开追问，只：“父亲自升任丞相后便未曾亲自验尸过了。”

傅云书忙：“只是尽分内之事，大人过奖了。”

傅云书一听便知这是要转正题了，虽早有准备但仍忍不住后背一凉，：“下官这微末技能，与家父相比还差得很远。”

“无恙便好，”靳云龙：“你父亲刑狱，常年与尸为伴，我以前就时常怕他沾染上尸气，搞得虚弱，只是劝了也不用，他们都不听的。”

小县令在里挨训，寇师爷却坐在外乘凉。

知府衙门里的人别的事儿一问三不知，对江北府下属几个县令的背景却摸了个门清，晓得下来的那个傅县令虽然是来挨骂的，但人家有个能耐通天的老爹，扭门照样平步青云，数年后官位说不定比知府还大，必定是要当亲爹那般伺候的。怀着这样的心理，寇落苼也由一个师爷飞升成了菩萨边的童，数个下人前来伺候，一般的糕茶从面前淌过，他每样只拈一块吃，饶是如此也吃了个肚圆，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只好摆手谢绝，“多谢诸位，实在太客气了。”

“没，靳大人叫我回去好好反思。”傅云书终于将嘴里的糕咽下，正闷闷不乐地说着，又似忽地想起了什么，狐疑地看着寇落苼，“你怎么

靳云龙却：“无论验尸技巧如何良，终究为的是能找真凶，将一尸研究得再过透彻，抓不着案犯，照样是白忙活一场。”抬起来，牵动嘴角，望着傅云书：“你这件案办得不错。”

见善财童摆手谢客，下人们也只好悻悻散去。寇落苼终得清静，长长地舒了一气，站在树荫下，倚着树，朝那闭的房门望去。

城丞相府。

傅云书：“父亲他安康无恙。”

自小县令去之后，已过了两个时辰。若不是知靳云龙不会也不敢对他些什么奇怪的事，寇落苼几乎要捺不住冲去。

如今已是初夏，晚上虽还是有些寒凉，但白日里已很有几分酷，尤其是这午间时分，即便寇落苼躲在凉，额前也还是冒了汗，他抬袖一抹，袖上便了一片。寇落苼盯着自己衣袖上这块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正着神，那扇闭了两个时辰的门忽然“吱嘎”一声，开了。他转望去，正对上小县令的望过来的神，两人目光相接，寇落苼咧嘴一笑，走上前去，话还未说，先从袖里掏了一块先前偷藏的糕，了小县令嘴里，：“先吃一块垫垫肚，靳云龙一定没给你吃饭，对吧？”

傅云书的嘴被糕堵住，没能回答，只能睁着一双眸光潋滟的桃委屈地。

“我一向赏罚分明，该夸的要夸，该问责的也决不能糊而过。你这件案办的好，当奖，夏赋未能完成，该罚，这是两码事。”靳云龙说着，端起一旁的茶盏，凑到嘴边喝了一，抬起，定定地望着傅云书，：“傅县令，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