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五十九条命。

虽然今日听到的令人震撼的消息已经足够多，听到这句话时傅云书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睛，“赵辞疾？他竟然曾经是陆伯父的手下？”

“为了攀上唐戟这枝儿，他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可惜背主之人谁敢重用？官位不升反降，从大理寺少卿变成知府，被一脚踹到江北来看守采生门，也算是一报应。”寇落苼面无表情地：“可是啊，这么一报应，怎能解我心之恨？”

他要去江北。

傅云书问：“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混九合县衙？”

“不仅如此，”寇落苼冷笑一声，“还记得那个卖我父亲的叛徒么？这个人你也认识，他就是江北知府大人，靳云龙。”

一切事端从何而起，便回哪里了结。

“那……”傅云书埋首在寇落苼膛，有些迟疑地问：“那个晋侯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新皇登基时，

其实如果放在平日，皇帝未必会如此草率地结果一个正三品官员及其全家老小，但安王谋逆案牵涉甚广，当时下的旨意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多少封疆大吏朝中大员为此丢了命，更别说陆添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失去了太的支持，也不过是砧板伤一条任人宰割的鲫鱼。陆锋无数次苦苦乞求面见太，到底没换来他一个回眸。

“这倒不是。”寇落苼说着，想了想还是把接下去那句“那个时候就算我认了你是小时候那个黏人虫也不会理你的”给咽了回去，：“因为我需要一个混九合县衙的理由。”

到最后，即便来了，也太迟了。

只要再往前走几步，一切苦难也都结束，他便可以再去见父亲，可以和家人团聚了。

独自背负着这样的血海仇，一路漂泊至江北土匪窝，他究竟吃了多少的苦？傅云书甚至不敢细思，心便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他忍不住地抱住寇落苼，浑微微地发抖，反倒是寇落苼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后背，：“都过去了。”

他坐在河边一块石上思考了很久，下了一个决定。

寇落苼：“我到江北之后，因机缘巧合，结识了我的义父，也就是群鹰寨前任寨主，义父去后，我接手群鹰寨，成了海东青，再后面的事，你也大概都晓得了。”

终于，他冷静下来，重新一步一步走回了岸边。

他在湍急的中呆愣地站了很久，河虽凉，他的额前却冒了汗。

寇落苼：“因为我认了九合县衙中的一个人。”顿了顿，他：“赵辞疾，他就是当年护送我京的那个我父亲的亲信，也是两位大理寺少卿其中之一，名唤薛正。除此之外，我父亲还将那几年中搜集到关于唐戟和采生门的罪证，到了他手里。”

虽然乎意料，但这回傅云书竟未觉太过惊讶，嘴角亦泛起冷笑，：“他还真是一直让人这么恶心。”

从回忆中惊醒时，陆添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河中央，而此时，面已经没过了了。

“可是……”傅云书迷惑地问：“你为什么要……要故意接近我？”他仍清晰地记得与他在金雕山下重逢那一次，虽然他当初并未认他，但每每回忆，心中还是无限喜，此刻忍不住就有些脸红，：“总不会是你在路上看了我一，立刻就认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