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坐在他的床上，开始讲沈易的事情。我一也不想讲，而且我相信他也已经探听到了大分事实，可他持要我讲。我对他说前些年的冬天我送给沈易一条围巾，他说很和；我说我曾往荷塘边给沈易写第一封信，后来我写了很多信，但他只回复过三次；我说他第一次失联时我终于打通他的电话，背景有火车鸣笛的声音；我说我曾经他更甚于自己的生命——

他问：“沈知秋，你是不是觉得，就算你失去了所有的东西，也不会失去我？”

说我要是喝不惯，可以给我换长的钙或者养生枸杞茶。

他吻着我的下，用两片嘴去吻。沈易从前也吻我，但我只到了冰凉的，甚至已经不能想起来。林一吻我，是用手掌摁着我的后脑，令我不能逃离；他用齿尖咬着我的嘴

“但现在就算了。”我说，“我突然不想持了。”

零之前是平安夜，是林一的生日。现在已经过去了。我在平安夜的清晨听着教堂的钟声祈祷，祈祷仁慈的耶稣基督能给我指明一条路，将我从长久的痛苦与迷茫中拯救来。我虽不是诚心的信徒，但祂仍然应允了我的请求，于是林一来了。彼时沈易在与我争吵，他三个月躲着不见我，突然以算账的名义回来，手拿着一把小刀叫我去死，“向他赔罪”。于是林一来了。我在楼上听到他的重机的声响，然后我忽然知，我得救了——从神上地得救了。

我说是，我就是把你看我的救命稻草，你要是不我了，你就不是林一。

我对他说：“哥，带我回去，我想回家。”

喝到一半的时候我去洗澡，换了一件林一的浴袍。来的时候，他在他的衬衫外披了一件黑的大衣。林一的家被他自己改装过了，餐厅很小，厨房是狭长的，剩下的空间都是他的卧室，几乎所有家都在这里，但空间仍然很宽敞。大双人床旁边是落地窗，此时没有拉上窗帘。他面对着窗坐在床沿，我一打开浴室的门就看到了他的背。我爬上床，从背后伸手夺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在昏暗的灯光下抱住了我，揽住我的脊背，将我的摁他的怀里。我一下就记起来，那是他从前惯用的抱我的姿势。而他怀中的味也没有变，还是淡淡的烟味，令我忍不住贪婪地去嗅。那熟悉的气息勾起了我心底的某思绪，放松完全地靠在他上，他依然地搂着我，因而我忽然意识到，三年来地怅然若失，被他带给我的安心填补上了。

林一是我的大哥，从年少时就一直被他照顾至今。我总说我与沈易那段三年的情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但其实在沈易之前，我已吻过了林一，也和他睡过一。

林一的家就是我的家，在遇见沈易前，我与他兄弟俩已经在这里住了十余年了。时隔三年回来，他除了多了几瓶酒，换了一副碗筷，几乎什么都没变过。我想回家，是离开那里，离开外面的喧嚣，回到只有我与我所信任的林一，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于是他带我回来了。

他叹了气，从床边站起来。他手上攥着我半年前从神科拿到的诊断书，在我面前缓慢而郑重地撕了个粉碎。“你这叫恃而骄。”他对我说，底却带着笑意，朝我伸了一只手，“来，过来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