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茫然地走在巷里，集中注意力去看来往的人们，路边的小贩，发传单的女孩，还有前面撒了一地的包菜。

老人上来照着那胖后脑勺就是一下，“谁说是他撞的？你没见是人家好心送我回来的吗？”

那人一见老人扶着腰龇牙咧嘴的姿态，又看见沈长乐站在三车旁，上就明白了，他过去一把抓住乐乐的外衣领，“你行啊，连我爸都敢撞？说吧，今儿你要不给个说法咱完不了。”

老人一看，不住地，这真是遇见好人了。他现在也骑不了电动三，只好一拐一拐的指着乐乐将菜运到了相隔两个路的一家小饭店门前。

“……”

“小彦，我想你了……”

“小彦，再一次好不好？……”

乐乐皱着眉挣了一下，竟然没挣开。

老人站起来，了明显被扭到的腰，任命地摇了摇，“世变了啊，人心啊都……”还没说完，他发现车把上多了一只白皙的手。老人愣了一下，他没注意到面前这个瘦瘦的男孩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当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车已经扶起来了，那孩冲他笑了一下，又去把满地的包菜往车后斗了放。老人连连说着谢谢，要去捡地上的菜时才发现自己的腰弯不下去，乐乐用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菜捡回，看着老人的样，问:“大叔，你家远吗？我送你回去吧？”

屋里暧昧的声音再次响起，乐乐挠挠发，心想，我还是去走走比较好。他快步地离开，快得像在逃离什么。

“……”

咦？是的，前面有一地落的包菜，那都是好好的菜，怎么扔地上了呢？再往前看，乐乐便见到一个老大爷正一边扶倒在地上的电三，一边骂骂咧咧的，“这么多人的街上也敢把车开那么快？你爸是李刚吗？你这叫肇事逃逸，你TNN的等着被关局吧你！”他抬了半天也没把电动三给扶起来。周围的人有的漠然走过，有的停下来看闹，甚至有几个穿着透丝袜的女人指着老人嘻嘻哈哈的笑，却没有一个人过去帮忙。

某个被冰封在心底的人影在那些情动的声音里慢慢清晰起来，跟着清晰起来的还有那些刻骨的疼痛。

他随便地在门坐下。院的槐树叶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北京的天空秋天时总是格外的远，光漫不经心地洒下来，落到乐乐的上，乐乐在微风里打了个哆嗦。从受伤之后，乐乐一直怕冷，即便是夏天正的时候，他的手脚也是凉津津的。他觉得自己就像变成了一块透明的玻璃，光穿透，却留不下任何量。

“……乐乐就要回来了……”

刚到门，老人就扯着嗓喊起来：“张珂，你给我来，你爹被车撞了。”话音未落，一个壮的影便从门冲来：“怎么着，怎么着？谁敢撞您？”

等了一会儿，屋里的声音似乎停了，乐乐刚站起又听到这样的声音。

“不会，时间还早……”

原来自己不仅是个累赘还是个超级电灯泡，这个认识让他不觉苦笑了一下，想着以后要多制造这样的机会才行。

“小彦，小彦，累不累？”

其实，乐乐确实是回来早了，因为今天他去得早，排队靠前，而且X光检查时，医生只是对着机看了看，没有等着片，这节省了大量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