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只亲了亲鼻尖作罢。

唐浩青仍两闭着装睡。

“哎，你晓得要去何么？”

唐浩青：“……”

“不情愿罢。”唐浩青自问自答，“都是不情愿的……”

崔宏当下便不什么了，松了缰去追他。

浩青是听得的，裹好了伤将衣裳再穿妥当了，走到窗边去将窗启了，再拿银针磨个槽来，将一枚针小心卡住，布置过了再瞧一瞧，自顾自上榻睡去了。

“我……”唐浩青不晓得有什么可说的，他早知这一路崔宏跟着，却不拆穿，便是真不知有什么可说，便把心一横，“你打

崔宏摸到床铺旁，等了约一盏茶，这才大着胆伸手，拿手背在唐浩青两颊上抚了抚，弯腰低，二人近在咫尺，鼻息相。

两年未见，崔宏穿的不知什么衣裳，兜帽罩在上，似是瘦了些，本来极俊朗的一张脸面添了几分沧桑。

本是要去潞州，唐浩青临时起意，要去长安寻陈。

到夜，细针落地，极轻一声“嗒”。

到现在仍是这副无人看模样，三方为政，各自为营，长年累月这般僵持，阵前吃粮饷的同叛军便怕要一把酒言了。

到第二日傍晚时候，唐浩青已走了一路，又困又伐，粮嚼在嘴里又没味儿，苦着一张脸同说话。

“我是怕得很了，我没脸去见他，要叫他恨我的人本就是我自己，现下又怕他真的恨我，唉，若是拿块糖糕便可了事多好，人心呐，最难了。”唐浩青，“哪怕他单记恨我一，只一我也不敢见他。”

崔宏见他后退，便站在原不动了，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了，便等唐浩青开。

“……崔大哥。”唐浩青着开。

崔宏只静静看着他。

“好端端一匹骏，给人骑着支使，你情愿不？”唐浩青问。

□□匹打个响鼻，照样抬行路。

唐浩青慌慌张张下了转就跑，连机关翼都留在背上，使了个江湖轻功夫足狂奔。

忽然缰便被人拽住了，生生扼在原地不能行一步。

“我晓得。”唐浩青，“我总是晓得要往何，总料到要何事。”

“料得多了也并非全是好事，还不如同尹成这般，如今了堡竟起商客，来来回回钱财拾不尽。”

到天明，唐浩青一夜躺的拘谨，生怕压了伤，幸而再看，血止得差不多了。

唐浩青将驱一驱，接着：“张乃这般任意妄为，我看在她是个女，收了人绢钱搬她家当，还给她留些过活，她还反倒恩将仇报，你看我是不是枉好人？”

唐浩青使的不是习来的本门功夫，给崔宏三两下追到，跑得气吁吁，转看到崔宏还退了一步。

何况他手里还有东西要送。

当年陈往长安领命，是要即刻兵，然而圣意难测，暂且下了。

哪里会说话，便是真说了也不会当他是好人。

自然是不理他的。

起穿靴去捡针，昨夜压在窗上又落地的针也不见了。

东西暂且不急，总之也不会长脚跑，寻要，怕去晚了便领兵走了。

“人心。”唐浩青再说一回，“难料啊。”

“我不记恨你。”崔宏。

崔宏去，唐浩青便睁，摸一摸鼻，又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