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利亚闻言一愣，随即想起几天来在金星的见闻，诚实：“不大乐观。”

华尔顿生前只是个籍籍无名的沙漠旅者，没有任何权威组织或公会为他封圣，但人们不会允许联盟统帅的老师只是个普通老人。他的存在被披后，好几个远星系沙漠公会都发了为华尔顿封圣的声明，并表示愿为他建造华丽宏伟的墓碑——西利亚对封圣一说不置可否，但决婉拒了立碑一事：“我的老师只是个普通人，就像代代相传的无数旅者一样已在沙漠安息，不需要更多的纪念了，我谨代他谢各位的好意。”

事实证明力活果然锻炼人，没过几天皇帝就被训练成了家务小能手。西利亚甚至教会了他怎么补衣服：先拿化工溶解剂从金属块上化一针来，再从布料上线，拆、布料等当补丁，十分有技巧的逢到各式各样的破上——破大多被西利亚暴力撕扯而成。

“还魂草？”

“……那议会也不至于培养军官自己衣服吧？！谁教你这些的？”

西利亚凝神回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摇摇叹了气。

“孔特林曾经说……”

皇帝已经被好几天的家务活培训得很认命了，麻木的看着西利亚飞快将补到一件破披风上，半晌问：“联盟有那么穷吗？”

西利亚站在台阶上欣赏这壮观的一幕，脸上毫无表情实则内心暗，正准备声取笑两句，突然只听海因里希从洗衣盆边抬起：“亲的！你要把内也送来洗吗！我可以帮你搓哟——！”

——当然这话只是表面上谦逊，实际意思是：“生前啥都没，死后就别来假惺惺了，真以为我会领你们情吗！”

也不知沙漠公会是懂了还是没懂，总之立碑一说不了了之，但华尔顿“沙漠圣者”的尊号从此就传开来，成了众所公认的事实。

其实关于沙漠旅者华尔顿，西利亚的官方履历中并没有这一段。直到他成为联盟统帅后，才陆续有野史披了这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就是草药，当地人能治病的都叫还魂草。”

他神明显有些不豫，海因里希迟疑再三，试探的咳了一声：“是不是你师傅？我以前恍惚听过沙漠圣者华尔顿，据说你曾经跟那位大人在远星系沙漠中修行多年——”

海因里希埋吭哧吭哧的洗了一整天，走廊上挂满了数百件滴答着的衬衣，远远望去活像一片黑的招魂幡。

海因里希锐的发现西利亚似乎不大想提艾德娜，只听他沉默片刻，突兀的转了风：“——其实我也不大记得了，但几百年前远星系条件很差，很多星球都是一片片整块的沙漠，就靠挖矿跟捕猎沙蝠来跟星际商队换、换盐。有时候当地居民的小孩生病了都没有药，只能求旅者去大漠找还魂草，治愈的机会也不过十成里有三四成罢了。”

理说凭帝国和联盟之间的敌对关系，以及海因里希的皇帝份，这个“圣者”的尊号真是不尊也罢了。但他这话说来却真心实意的没有半勉，西利亚不由看了他一，“你也听说过？”

“她也不是很清楚。”

海因里希顿了顿，偷觑他脸：“是不是条件很艰苦……？”

这一声吼堪称激昂，元帅顿时转就走，脸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