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笙那表情就像只修炼千年的狐狸：“哎呀不好意思。忘了介绍。齐先生是我们盛然的大东，所以陈总找我谈什么重要事情，他一定要在场哦！”

陈维亚忍着一气保持风度，倒是没有表现得盛气凌人。他认为盛然地产是盛华集团的关联企业，上面还有京城的陈怡，即便盛然在东川受挫折，也远没到能够让他肆无忌惮的地步。

避讳是没有意义的，周笙坦率的说：“确实，规划方案的调整，对我们正在行的项目有一些影响。不知陈总有什么建议？”

偏生这时候齐然还不老实，睁大睛一脸无辜：“陈总，您不会因为我年纪小。就挖坑来坑我吧？”

周笙突然大声问：“喂，最近在放暮光之城，好看的，你去看了没？”

陈维亚更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打来电话，要求这次会面。

齐然和周笙相视一笑，对方以胜利者姿态蓄足了气势前来会面，却听到主人正在讨论电影好不好看。这气可憋得不舒服！

陈维亚脸都快了，压着火说齐总少年早达，谁能给你挖坑？

他还是有几分城府的，很快醒悟从最开始就被对方控制了节奏，于是慢慢了气，脸上又恢复了自信满满的笑容：“周总、齐总，明人不说暗话，相信今天的东川日报两位是早看过了，盛然的局面现在恐怕是不大妙吧？”

为了摸清对方的底牌，可以适当示敌以弱。

微笑着几番寒暄，陈维亚一而再再而三的看齐然，后面几次已经有不耐烦了：小。我有事要和周总谈，你还不快？

此时拒绝会面无异于示弱，陈维亚既然来，周笙就一定要见。周笙把齐然叫来，首先因为齐然才是盛然集团的真正主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先沟通一下；然后还有提携他增长经验的意思，这家伙再怎么妖孽也才十六岁，尽早见见商场上的老狐狸们怎么锋，那是很有好的。

周笙周总经理，可真没把齐然看成外人，恨不得当亲弟弟一样打磨呢。

陈维亚噎得难受，倒是没怀疑周笙胡说。以他的能量很容易打听齐然和陈怡的关系匪浅，再说很多事情本来也没必要严格保密，盛然完全可能有一分份属于齐然。

齐然咧着嘴八颗门牙，笑得那叫个人畜无害。就是不挪窝。

周笙噗嗤一声，赶捂住嘴。背转肩膀一一的，笑得肚疼。

陈维亚郁闷得直搓牙，终于忍不住开了：“周总，我们要谈的事情……齐先生在这里好像不是很方便吧？”

市民也不是很关心，可嗅到味的商界中人动作却快得很。昨天市委刚决定，内容都还没有对外公布，就有很多和盛然有生意往来的商人用各方法向周笙作试探。

齐然皱了皱眉。

市委审议规划调整方案，普通市民们不会去关心，但是直接利益相关方就比谁都上心。担心盛然失去了政府层面的支持，不少商业伙伴想方设法试探，这就是信心动摇的征兆；售房也反映情况，有前段时间定金购买商铺的客，打电话过来问长问短。

齐然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呃……啊，我想去看，这个周末吧，叫上几个同学一块去。”

齐然没有发言，品味着双方的锋，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悟。

门外传来脚步声，尽铺了厚实的地毯，声音仍然沉重有力，可见陈维亚是多么志得意满。

“周总、齐总，”陈维亚斟酌着，把语气放得非常诚恳：“寰亚和盛然在东川的手，目前看来是我们稍稍占了上风。但是两边从最开始就没必要斗下去，盛华的主业并不是房地产

门外的脚步声停下了。

周笙又和齐然聊了几句电影，陈维亚才叫了声“周总在吗”。那声音里隐隐带着心浮气躁。

毫无疑问，他们对盛然的商业前景并不看好。

这只是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类似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一旦信心被动摇，再拾回来就难了。

周笙和齐然都有小郁闷，这个陈维亚还是有两把刷的，镇定下来后一句话就戳到了他们的痛。之前刻意压制对方气势、控制谈话节奏的小心思，终究扭转不了这实实在在的大势。

不开便好，开气场又弱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