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珠惋惜地摇：“兴许再过几年，就变成真的石了。”

这积雪便是脚下细的源，镖车溯而上，驶两座山之间的谷地里，谷地，终于有炊烟升起。

他皱起眉等着，一直等到店小二端菜上桌，忙站起来，一把搭住对方的肩膀，满脸堆笑：“小师傅，稍等片刻，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赵识途来到她后，两臂一抱，解释：“这附近以前是大唐的疆土，后来被吐蕃人占去，界碑就丢在这儿没人了。”

明月珠将信将疑，也跟着他走过去，瞧见路边躺着一块界碑，字迹因为风日晒而变得模糊不清，便弯腰去看，果然那碑上刻着“石镇”三个字。

村落不大，门有一条蜿蜒的小溪，声清亮，潺潺不断，村落里的房屋毗邻溪铺开，大都是低矮的石房，林林总总有几十间，连成一条街。镖车到达的时候已接近黄昏时分，街上有人经过，朝外来的镖车指指，赵识途便想凑上去搭话，顺便打听那寄信人的所在，可村民见到他，便低下，迅速走远，像是刻意避着他似的。

赵识途：“想要打听消息，便得去钱的地方。”

他找了石镇最大的一间酒馆，坐在正厅里最醒目的位置，生怕别人瞧不见他，特地从腰包里摸一只闪闪发光的银锭，放在桌上，而后挂起微笑，把扇摇得呼呼生风：“哎呀，这一趟长途跋涉可累死了，劳烦店家给备上一桌好酒好菜，在下也好犒劳两位旅伴。”

赵识途从车上下来，勾起嘴角，抬手指：“这前面就到了。”

钱的地方自然是酒馆。

第12章青锋初芒（四）

赵识途不服，指了指腰间：“哪儿的乞丐会有这么多钱，不过你倒提醒了我。”

据地图上的标注，石镇就在附近。

接下来的几天，镖车没有再走错路，驼铃声昼起夜落，一行人终于到了大漠边缘。

可这次，赵识途的算盘又打了个空。

赵识途心里有些纳闷，生意的人却不稀罕银，实在是件怪事，莫非这小店其实很富有？他环视了一圈，所见不过是简陋的木桌椅，褪了漆的铜壶，歪歪扭扭的碗筷，哪里像是富有的样。

有的地方才有人烟，这是自古以来的真理，库姆塔格沙漠与天山相接，愈接近界，地势愈加起伏，地面上开始现断断续续的洼，连成一条沟渠，镖车便沿着它的方向走，脚底是戈，举目是山峦，山尖是白的，层叠铺展，皑皑的积雪隐在云间，辽远而肃穆。

明月珠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他衣衫沾满尘土，像是在沙里打过似的，原本整齐束起的长发也披散在肩上，摇：“不可怕，只是很凄惨，像是讨饭的乞丐一般。”

哪知那店小二像被蛇咬了一似的，迅速侧过，从他边闪开，看到他目光中的诧异之，忙垂下，唯唯

不哪里的人都要吃饭，吃饱了难免想找些酒来喝，喝醉了难免想找些话题来聊。所以酒馆往往是打听消息最容易的地方，有时候，一壶好酒就能买来价值千金的情报。

“奇怪，这些人躲我作甚，阿珠，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引以为傲的东西，比如上官情的刀，再比如赵识途认路的本领。

明月珠挑眉：“提醒你什么？”

可那店小二连看都不看他的银，只是应了一句，便匆忙退到后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