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识途刚想追问，明月珠却已经走到远，凑到骆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倔的少年竟没有躲闪，反而放松肩膀，偏过回她的话。

骆却偏过去，连一个斜都不给他：“哼，我才不用你帮，若不是为了救人，谁要和你一起走。”

骆已被幻影吓得不轻，脸发白，早就忘了赌气的事，转问：“这些径究竟是什么？”

“鬼魂……”骆的脸更白了，为了掩饰惧意，他独自跑到队伍前方，走了一阵，忽然猛地怔住，毫无征兆地拉的缰绳。

“难真的有鬼吗……？”骆低声念叨，把怀里的老狗抱得更，给他喂了几。

赵识途也看到了前路上的情形。

那影在天边散步着好几，竟各有所异，时而变得清晰可辨，仿佛就在几里开外，时而又变得浅淡模糊，仿佛隐白云间。明月珠环视了一圈，啧啧叹：“外楼兰，千城之城，万径之径，原来说的是这样一番光景。”

他也难以置信地张大了睛，骆见到的并不是鬼，是人，而且

赵识途指：“你们看那些影，像不像城墙。”

李大哥：“昨日我所说的，迷惑旅人的鬼影，便是它们了。”

骆颤抖：“鬼，真的是鬼……”

赵识途碰了钉，悻悻地退回来，纳闷：“为什么每次我把心捧给人家，人家却总是要还我一颗钉。”

赵识途：“楼兰一度繁荣兴盛，人众多，生活奢靡，自然要从四面八方引城。那时候的大漠远没有现在这般严酷，后来天降惩戒，天象地貌骤变，将路生生切断，楼兰才沦为荒城。如今就算我们到了那里，迎接我们的也只有鬼魂了。”

赵识途转向后，对上官情：“他们都不睬我，看来我只能找你聊天了。”

赵识途：“从形貌来看，是引用的沟渠。”

明月珠：“那是自然，我瞧过的脸比恐怕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明月珠驱来到两人边，问：“有这么多？”

若不是里没有多余的可以挥霍，赵识途真的要哭了。

赵识途：“难你比我会瞧？”

上官情抬撇他，冷漠：“少说话，保存力。”

难，我们一定会帮你。”

*

赵识途沉：“我们已看过‘千城之城’，这便是‘万径之径’了。”

在酷燥的大漠中，城影仿佛是安逸宁静的象征，诱人心神，赵识途定睛凝神，调转，不理会那些影，继续往空的前方走去。

儿长嘶一声，赵识途也被惊动，问：“怎么了？”

老狗从他的臂弯里探脑袋，边甩边吠，指向却是一个没有影的方向。

走了一阵，果不其然，近的影率先淡视野，就像光下的一样，消失得不留痕迹。与此同时，地貌开始发生变化，沙丘表面羽似的勾回变得更，纵横错，蜿蜒盘亘，在无垠的大地上铺展开来。

明月珠：“因为你只会自说自话，却不会瞧人脸。”

如此走过了几个时辰，日迟迟地爬上中天，天光大亮，层叠的云层卷至天际，天与地界腾起一层白雾气，雾气当中隐隐能看到闪动。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在天际隐隐辨城墙的廓，墙对侧半截的塔尖，残破的屋檐，一并笼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像里的倒影，在浪中弯扭，时隐时现，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