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识途：“我那朋友情有些古怪，不习惯人多的场合，还望燕兄莫怪。”

“夫人儿都死了？一定是命里犯冲。”

赵识途忙客气：“哪里哪里，燕兄言重了，敬酒不敢当，不过一起喝酒倒是没有问题。”

燕无怔了一下，微微笑：“

立刻有人接话：“以前有过的，只不过少时就夭折了，没过几年，原夫人也抑郁而终。这后来么……风韵事倒是不少，只可惜一个结果的都没有。”

人还是那些人，面貌却大为不同了。个个都带着金丝束冠，着妆锦袍，腰间挂着大如饼似的玉饰，想来是自家镖局接了大单，个个赚足了油。

四人一穿过前院，步正厅。正厅也是一派辉煌景象，正对大门的地面以羊毯铺设，左右两侧宾席夹，里里外外摆了足有百席，最前方是主人的席位，一面樟木长桌，一张豹椅。

府上的主人还未到，先到场的宾客由下人引着，逐一落座。落座的次序也是有讲究的，献寿礼的都算上宾，坐在最前排，照地位低，越靠中间越是大人，燕无虽然也是上宾，但并无家世背景，属于没没脸的那一类，故而被安排在靠外侧的席次，几乎贴上正厅角落的梁。

赵识途与他同席而坐，盯着梁上的祥云飞凤雕看了一会儿，这梁不知被人拭了多少次，连朱漆和铜钉都纤尘不染，虽然整洁，却委实无趣，他看了一会儿，很快就疲了。明月珠照例是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骆则全然坐不住，东张西望，每隔一会儿就想往外跑，每一次都被赵识途拎着领回坐席上。

“哪能什么好事都让他沾了，有钱有权，总要缺啥吧。”

“依我看啊，都是年轻时欠下的风债，自其果喽。”

以为压低声音便没人听得见，可赵识途不仅听见了，还听得一清二楚，他摇着扇，大声咳了几下。一桌人里终于有一个惊觉，慌张地转过来，在认他的份之后，神立刻转作鄙夷，咒骂了几句，背过去不再理他。

赵识途只能捻起扇，无奈地摇。

赵识途无事可，索竖起耳朵，观察四周的状况，不远的一桌已经坐满了人，正侃侃而谈，他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定睛一看，竟是先前他和上官情在茶馆遇过的那群镖师。

可惜人的钱袋能够迅速变鼓，修养却没那么容易改变。一行人虽然衣冠面，说话的方式依旧鲁无礼。其中一个甚至不顾场合，压低声音问：“我听说袁老爷虽然有钱有权，膝下却连一个儿都没有，是不是真的？”

燕无觉察到他的异样，问：“赵镖果然难以容忍他们的论调？”

足比之前多了几分神采，上来便寒暄：“几日小别，能与各位重聚，实在荣幸至极。我能够虎脱险，劫后余生，均是托赵镖和两位镖师的福，今日定要多敬各位几杯才行。”

“如此便好。”燕无笑得谦和温，视线扫了一圈，问：“上官兄没有一同前来吗？”

赵识途：“不分场合，妄加议论旁人家事，是无礼。以己度人，小肚，是无得。一群无礼无德之辈，叫我如何能够不气。”

燕无微微抿嘴，脸上闪过一丝困惑的表情，但很快重拾笑容，侧让：“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他休息了，稍后再去向他致谢，各位先随我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