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这些赌徒都是从何而来，他们仿佛扎在雪地里的竹笋，到了晚上便凭空冒来似的，越是萧条的年岁，这里的生意反而越红火，在江湖里，总有一些怪事叫人啧啧称奇。

燕无仍是摇：“我也问过了，可惜除了神医萧令曾经四游历之外，萧家其余人鲜少在江湖中走动，江湖中人也鲜少与他们结。”

赵识途不是赌徒，他既没有钱也没有心情去赌，可惜到了这个时节，不是赌徒的人，也要被来赌场走一遭。可见这世上有些事，赌或不赌，都逃不掉因果相报。

此时，赵识途和两个同伴走在一起，三个人都心打扮过，衣着恰到好，既不挑，也不鄙陋，不会惹来多余的注目，他们混在赌徒之间，步凤仙楼

赵识途翻了翻：“看来我只有登门领教了。”

赵识途看过之后，大为不解，他当然知凤仙楼是什么地方，那是敦煌最大的赌馆。

骆还没作声，伍青衣立刻住他的肩膀，认真：“儿，你年纪小，不能去赌馆的。”

伍青衣立刻慌了，忙：“师弟，不可……”

街市是全城最宽的一条，正对城门，仍挡不住冬日的冷寂与萧索，若是昼时走过，会看到沿途许多店铺关门落锁，门的积雪也无人打扫，来往行人的脚印盖在雪上，凌纷杂。白昼里，凤仙楼的大门也是闭的，窗里一片漆黑，杳无人踪。

骆气得直撇嘴：“说得好像我从来没去过似的……”

赵识途又问：“最近府上来往的宾客之中，没有人认识他吗？”

一旁，骆看过两人，起脯：“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我也要去赴约。”

可是夜后，这里却完全变成另一番景象，人声喧嚷，灯火辉煌，隔着很远便能听到骰动的嗒嗒声，觥筹碰的叮铛声。

赵识途伸一只手他的：“小鬼，你还是随你师兄留在这里吧。”

凤仙楼是敦煌最大的赌馆，也是街市上最闹的地方。

*

赵识途摆手：“嗳，好容易将人家请来，倘若贸然失约，岂不是有损我们的信誉，燕兄放心，我与阿珠和上官前去赴约，你们在府上候着，若情况有恙，我们即刻求助，绝不耽搁。”

骆甩开他的手，持：“凭什么，我也要去！”

燕无转看着他，迟疑：“赵镖当真要去？若只是赌钱倒还好说，就怕对方另有谋诡计，不然还是由我面……”

燕无皱眉：“我也猜不透对方的意图。萧家地川渝地界，相去敦煌数千里，中途有山川阻隔，故而与袁家来往甚少，我与那位萧然先生也不熟悉。”

“一般人请镖局是为了托镖，可这位却要请镖局赌钱，一个行医的世家，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好？”

怪么，其实也无非是人心使然。年岁越是萧条，赌徒们越是挥金如土，奢靡放纵，故意跟时节赌气，拼命营造泡沫似的繁荣。

时，劳请护途镖局前来凤仙楼赴约，若能赢得赌局，紫云鼎自当奉上。

燕无，凝重：“你们千万要小心。”

落款写着萧然的名字，以及代表萧氏的三叶形徽记。

赵识途不再理会他们，转向燕无：“那么便这样定下了。”

燕无抿嘴，微微：“也只能如此了。”

赵识途一翻：“我可不了主，你就算想去，也要先请示你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