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情……阿情……”

他试着闭上睛，顺从心底的呼声，前倾，还差一步，只要再迈一步，他便可以跨过生死的门槛。

想到这一，连空旷晦暗的峡谷都变得亲切起来。那仿佛撕扯山峦形成的峡，忽地化作温柔的怀抱。只消纵一跃，投其中，便能远离痛苦与折磨，得到解脱与藉。

前方没有路，只有笔直陡峭的岩，直消往下看上一，便会到目眩。

第82章梦里不识乡（四）

他讲了上官情的经历，包括无意中拾得秘笈，却不知是人为

赵识途站起，又向前走了几步，直到双脚踩在断崖边缘，再也无法前一步。

声喧哗，风声呼啸，除此之外，耳畔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他缓缓蹲下来，抱住脑袋，从咙发哑的嘶吼，他已用尽了勇气，却无法选择抛弃生命，哪怕是苟延残的生命。

他望向人群，众人已开始生火，有说有笑，伍青衣被簇拥在中间，神采飞扬。

他终于疲力竭，嘶吼声渐渐变作细，再后来，他的嗓已发不任何响动。

燕无在他面前停下，扶住他的肩膀，责备：“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你如此虚弱，怎么能够胡走动。”

没有灰尘，显然才刚刚切开不久。

赵识途：“好。”

他重新站起来，将山谷抛在后，拖起沉重的躯，迈开浅不一的脚步，沿着来时的方向，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燕无为他端来了，他饮下之后，咙里的渴总算缓解。长夜漫漫，足够他讲述很多故事。

他喃喃地呼唤着，语声坠空谷，再也无人听见。

赵识途返回驿站附近，痛裂，远远地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一个青衫的人影焦急地向他跑来。

因为这生命是另一个人倾尽所有换来的，一次又一次，那人将他视作珍宝，自始至终，从来不曾抛弃他。

燕无：“多亏伍兄博闻识，四条密文已凑齐了。”

燕无觉察到他的视线，轻叹了一声，建议：“赵镖，我们去旁边坐一会儿吧，我想与你好好聊上一聊，希望你愿意告诉我，上官兄的病状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识途挤一个勉的笑容：“如此便好。”

他从来都不想逞英雄，只不过想要和喜的人一起，过安宁的日，可如今连这希望也支离破碎。他已走了太久，已足够疲惫，剩下的事，索给其他人去。

绳索上还连着几块残破的桥板，他的目光前移，很快便发现桥板上残余的血迹。

赵识途看了他一，：“当然。”

赵识途抬起沉重的，哑声问：“燕兄，紫云鼎如何了，可解了密文？”

或许他会葬鱼腹，在湖底与挚之人重逢，飞鸟的翅膀会带着他们走边万千山，他们便可以缱绻相偎，在寂静中求得安眠，再也不用承受这至为重的苦痛。

两人坐在背离篝火的一块岩石边，此的火光已十分疏黯，赵识途的面容笼罩在影里。声音也像脸一般惨淡。

他试着迈脚步，一次又一次。可面前却有一堵看不见的墙，阻止他继续向前。

莫非他所寻找的人已坠下断崖？

燕无在他肩上轻拍，转而：“今夜天已晚，大伙已决定在此生火扎营，暂住一晚，明日再启程。”

长相思，摧心肝，生离死别岂非是人世间最难承受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