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云清没有再挣扎，始终保持着蜷缩在浴缸角落的姿势，但是他的脸灰白得可怕，在透亮的白炽灯下看不到一丝血，晦暗不明的双眸直勾勾瞧着秦海。

桌上是推挤如山的文件，秦歌彦却一个字都看不去。

当秦海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云清张嘴便是一稠的鲜血吐了来。

“所以狗改不了吃屎，你瞧瞧你到现在都只想着你自己。”云清突然讥讽，清冷的声线让秦海动作一顿，抬看向他时，云清却猛地抬起脚踹在秦海的腹。

这已经是云清失踪的第四十五天了，从云清不见的那一刻开始，秦歌彦几乎没有合过睛，长时间的神和上的压迫使他疲惫不堪，他坐在办公桌后面宽大的沙发椅上，沉寂的黑椅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这间灰调的办公室隐约透几分死亡的气息，仿佛坐在那里的已经是个亡魂。

愤怒占满，只要一想到云清和秦歌彦在床上纠缠的画面，他的理智就会被嫉妒吞噬得一二净，“小清啊，我日日夜夜盼了你十六年，为什么你就能把我忘得净净？你从来不会考虑我的受，当我知你和歌彦有扯不清的关系时，我连杀了你们两个的心都有了。”

小仓库里原本有盏灯的，后来被小文故意坏了，说是在黑暗的环境中更能激发人心中的恐惧。

有敲门声响起，很快助理小文悄无声息走了来。

小文中的他指的是明乐，为了方便从明乐中取消息，秦歌彦直接把他从云家带到了秦家，整日整夜关在秦家的小仓库里，秦歌彦安排小文和明乐沟通，只要明乐能协助他们找到秦海和云清，他就履行若言放了明乐，可惜这个人总是让秦歌彦失望。

当然这一切都是秦歌彦一手安排的，他想把明乐当诱饵来钓秦海这条大鱼，然而他估了明乐在秦海心中的地位。

重心不稳的秦海跌倒在浴缸的另一侧，狼狈的姿态全展现在云清前。

*

他太累了，劳累的已经超负荷，可是他不敢睡觉休息，无一例外的只要闭上睛就能看到云清那张血淋淋的脸——他多么害怕那些画面变成现实。

明乐是个大三学生，他和秦海往时就三天两不回寝室，经常翘课跑去与秦海约会，明乐的室友和同学都知他有秦海这么个年纪不小的男朋友，但不知秦海的份，因此在明乐失联的前一周，他的朋友们都没有当回事，直到第二周还联系不上明乐的时候，明乐失踪的消息才逐渐传开，甚至在网上和微博上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云清眸微垂，似笑非笑盯着秦海的目光仿佛是在看待一只可怜的浪狗。

秦家。

事实证明明乐已经被小文等人折磨得快疯了，哆哆嗦嗦蜷缩在小仓库的角落

寒冬腊月，怕冷的云清用秦海送来的衣服把自己裹得像只蚕蛹，秦海急切地拉扯着云清的衣服，结果扯了半天才剥下一件厚重的外。

片刻的沉寂之后，恼羞成怒的秦海扑向云清，前一秒的所有顾忌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发誓要把云清狠狠压在下，他要让云清仰视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冷漠疏离又厌恶的光看着他。

“秦总，他又招了一些。”小文不敢去看秦歌彦的脸，低着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