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指名他来设计，他已经不再相信是公司刚好指派他这个新人来应付这个土壕，他现在可以肯定浦江改造院是冲着他来的。

小江老师和张妈一样农家，所以一开始就聊聊田间地的农活趣事。小江老师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从小帮家里活，就一边帮张妈家务，一边闲聊地菜和农活的小技巧，甚至帮张妈在后院的园里开垦了一小块菜地，张妈常叹“小江老师懂得真多！”。

浦江没有回答，而是凝眉盯着黄园看了一会儿，直到黄园被看得全发，耳朵忍不住抖了抖，浦江才开：“你很怕我？”

如果把他当作乙方，这几次的相已经超了合同，这个甲方好相得过了。

黄园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父亲，就没怕过谁，但是现在他确实在怕，不是怕浦江这个人，而是怕失去这个项目，怕失去工作，怕无力承担一家人的生活。

为什么买下他的车，他曾经开着“电光蓝”借送小江老师去地铁站，然后溜门去玩，所以浦江肯定知“电光蓝”是小黄公的车。

而浦江这个人从十年前到现在都称得上是“和蔼可亲”，但就是这样的人现在掌握着黄家的生计。

午餐、课间休息或是黄园上课又睡着的时候，小江老师就会帮张妈家务，陪张妈聊聊天。张妈丈夫早亡，一直在黄家保姆帮佣，将两个孩拉扯到能独立生活，年纪大了也舍不得退休，说要看小少爷黄园成家才行。

十年前除了讲课，其他时候都寡言少语的小江老师，在黄家唯独会主动和张妈聊天。

自己刚决定好好把浦江当甲方供着，公是公私是私，浦江这位爷却问自己是不是怕他？哪个乙方不怕甲方？这是甲方需要问来的话吗？

黄园知自己陷在里面不来了，这个浦江好像在铺设一张大网，将自己困在其中。

课间休息的时候，黄园从二楼的书房窗常能看到蹲在园里检查菜苗发育情况的小江老

卷让这位土壕填一填，好节省的时间，但是现在……

黄园一怔，赶摇否认：“没、没有……”

黄家因为份，家里除了张妈和司机就没有别的外人，但是主人们也不会闲着和张妈聊天，平日里大家都各忙各的，只有张妈一个人在家，几十年如一日也无趣，自从小江老师来了以后，张妈平淡的日才有了乐趣。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照顾，工作、生活，方方面面，虽然他烧得有些意识不清了，但生病时候的状态他自己知，说得难听就是会撒泼，可是这个人一次两次地照顾他，那么细致、包容，就像……就像张妈一样。

昨天自己憋着劲和这个人撕破脸，大不了丢了工作，但是一番折腾被撕掉的只有自己的伪装，对方似乎对他的脾气和反抗从来都是不甚在意，倒显得是他无理取闹了。

如果把他当作旧识，他们曾经的相并不愉快，若是作为报复，黄园受不到一羞辱。

黄园小心翼翼地了一次呼，开问：“浦先生，您看这份设计是否符合您的需求？”

既然对方也没拿自己当甲方，那就再问问清楚，黄园重新收起对待客客客气气唯唯诺诺的外，冷下脸第二次问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开始的疑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