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总长脸一僵，他自是清楚自己这个年轻天真却也骁勇善战的下向来的想法的，正说些什么打个圆场，邱南顾后一个凉郁郁的声音忽：“吴长官，我向你提一请求，那就是日后千万别将这位先生派与我作友军。据我所知，这位先生与萧军长久为相识，调遣他与萧军长协同作战，倒是适宜的。”

言者正是柳五，他笑不笑地看着遽然转向着他的邱南顾。后者瞪着双大，似乎是认他来，“咦——你不是那柳、柳五吗？……”

邱南顾一下在椅上坐直了，肩膀一动一动，差就要挥舞起膀。八年的行伍生涯糙了他的躯，却没能磨砺掉那颗赤之心的柔，他锁的眉间反映他内心真实的苦恼，——他没法明白鲜明对立如白天黑夜之外的东西；一个中国人和日本人同时站在他面前，他是知该帮护谁的，可若是两个中国人同时站在他面前，他则多半会傻，手指咬上半天也下不去一个果断的判决来。

柳五坐得纹丝不动，冷瞧着萧二拍拍邱南顾的肩膀，将他拉转回去。台前，吴清末也端详了邱南顾一番，言简意赅地：“值此之际，各位同仁还是言辞谨慎为佳。若是我军失利，于你于我于各位同仁的亲友皆是家削损，无立锥之地也并非罕见。”

“老百姓喜共军，那也是共军对他们好而我们对他们不好，在战前就是这样。至于大家不想打这场仗，固然是因为八年下来大家都累了，但吴长官还漏说了一，那就是——之前跟日本人手，算是生死存亡，不得不上，今日跟共军手，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们的，武和军需方面不需要太过担心。”

此语倒是振作起屋里其他军官的神，“战败之后将会怎样”到底调动起他们那对利益牵挂肚的心。柳随风捕捉到这一，心想这才是正常的人，而萧二边坐着的那个邱南顾，则是非常不正常的人。在风暴来临之时，不——即便是在风和日丽的时候，也最好远离这些不正常的人，灾祸往往伴随着他们。而这些不正常的人，又几乎无一例外地是曾经的那些糜长大的公小，因为也只有这些公小，才会对那些致命的苦难产生玫瑰的幻想，对扮演救世主割让自己的喂饱黎民的画面有着一病态的自我动般的执念。是的——必然只有从小衣帛的人才会相信这些东西，这是每一次柳五从

余总长装作没有听见这句话。

冷不丁地就听前排的邱南顾嘀咕：“为什么国佬要支持我们，摆明了不安好心。”

吴清末摘下镜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拖，“大家大概也知了，当下的舆论都在讨伐我们，所谓民心的大半已经不在我们这里。当然你可以说民心这个东西就是个易受骗的女人，谁给她的幻觉越大越丽便站谁的边。可是谁也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有它的作用，而我们恰恰在这一上于劣势。况且，八年的战争让我们消耗了多少，大家心里也都有数。这不是说死伤了多少人的问题，而是经过这八年，所有人都想休息，所谓劳兵疲，更多指的并非是的疲劳，而是心理上的。相较之下，共军这方面就比我们好很多，他们并没有结结实实地跟日本人打上八年，不过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是预备结结实实地跟我们耗上几年了……”